碧鸾宫中。
闻茵处理完了今日的公文,才终于直起了腰。她打了一个哈欠,而后将桌上的文书整理放好。一抬头,便看见对面的赵昱在咬着笔头苦思冥想。
闻茵笑道:“皇上写了多少了?”
赵昱便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面前的纸上只多了几行墨迹,原本哪里有了第一段话,后来又被他拿毛笔划掉了。听到闻茵问话,他便干脆将眼前的纸揉成一团,扔到了不远处的铜盆里。
铜盆里的火燃烧着,里头已经有不少灰烬,烧的全是他写下的第一段内容。
准确的说,第一段的内容都还未成型。
平日里看的轻松,可等到真正动了笔,赵昱才知道小话本并不容易。
别看早朝时那些大人们将小话本贬的一文不值,连写小话本的好像都是那些不入流的书生一般,可赵昱真正拿起笔开始写的时候,才知道有多艰难。
赵昱将毛笔一摔,愤愤道:“依朕看,倒还不如读书作诗容易!”
闻茵有些哭笑不得:“先前方大儒可是又说到了皇上的学业,近日皇上写的文章比从前好了,可作诗却不大行。”
赵昱一本正经地道:“朕倒是觉得,朕作诗可比写文章好太多了。”
闻茵:“……”
皇帝对自己向来自信,就连自己写出来的诗也是如此,当时他写出第一首诗时,恨不得让人誊抄百遍贴在宫中的每一处,甚至还与闻茵说起过,说是要等写的多了,就命人装订成一本册子,放在书铺里供那些书生借阅浏览。
闻茵心里想:那些书生可不见得乐意碰。
皇帝作诗就如写文章一般,惨不忍睹,做的第一首诗勉强只能算作是打油诗,可偏偏他能看得出文章的好坏,却读不来诗的好坏,跟着方俨学了那么久,写的还是打油诗。
闻茵鼓励道:“可皇上的文章已经写的十分不错,若是把话本也当做文章来写,定然能文思泉涌。”
“不行,不行。”赵昱连忙摆手:“朕已经试过了,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唉,天底下果真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可皇上不是还说,要写出一本小话本,让朝中所有大人都知道海禁的好处?”闻茵提醒:“如今那些大人还未松口,皇上的话本晚一日出现,打开海禁的日子就更要晚一日。”
赵昱变了脸色。
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说的这些,朕也知道……”赵昱又重新拿起毛笔,对着桌上白纸愁眉苦脸:“如今让朕看,那些天下大儒都没有写小话本的厉害,他们定是没写过,话里话外才瞧不起,要是他们写过了,才能知道写个小话本有多难。”
赵昱心中戚戚然。
他提笔前的再多雄心壮志,这会儿都消失不见,只能下了满腹失落。
别说一本话本,他连一段话都写不好。如此看来,他读的书还是不够多,至少其他人出口成章落笔成文,他连一句话也憋不出来。
赵昱失落地问:“难道就没有什么一蹴而就的办法?”
闻茵哭笑不得:“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赵昱叹了一口气。
闻茵想了想,说:“虽然没有这样的好事,可若是皇上只想要这样一本话本,不拘什么形式的话,臣妾倒是有一个办法。”
“办法?”赵昱霍然提起头来:“什么办法?”
“只要花点银子,找一个文采出众的书生来写就是了。”闻茵说:“皇上想要看什么内容的,将皇上自的想法说给书生听,书生自然能写出让皇上满意的作品。”
赵昱一愣,继而大喜。他将手中毛笔一丢,立刻道:“朕怎么没早点想出这样的主意!”
闻茵咳了一声,提醒道:“皇上可别忘了,这要花银子。”
“不就是一点银子吗?”赵昱摆手,毫不在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