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赵昱事先吩咐准备在先,江南的百姓们及时往高处撤离,等大水淹没江南时,除了有些人还找不到踪迹之外,一时并未造成人员伤亡。
哪怕屋舍田地被淹,可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大雨在半夜时才逐渐停下,高处挤满了来避难的人群,寺庙里的人更是多,百姓们哆哆嗦嗦地靠在一处,分享着数量不多的棉被。
赵昱回到了厢房里,等底下官员粗略地统计了此次大水造成的损失,听说目前还没有人死亡,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他紧绷了这么多日的心神,这会儿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
等官员一走,赵昱便立刻软下身体,毫无形象地趴在了桌案上。
他长叹一声:“可真是累死朕了。”
闻茵在一旁道:“多亏了皇上有先见之明,此次大水,百姓们才能得救,免除性命安危。这些可都是多亏了皇上!”
“可不止呢。”赵昱认真地道:“虽然人是救到了,可江南被大水淹了,之后还有不少的事情,那些房屋要修缮重建,地里的粮食也白种了,要恢复江南元气,可要废不少银子。”
想到这儿,赵昱不禁又振作了起来。
江南水患是他的心头大患,之后的重建更是他前世的罪责之一。
前世他得知江南水患之后,便立刻拨了大笔银子过去,致使国库空虚,他就下令加重赋税,反而惹得民怨连连,后来闻英更是拿剑指着他质问他的罪责。
这辈子赵昱可不敢再做同样的事情,生怕再被人指责。可要不加重赋税,就得国库不空虚,要国库不空,又得挣银子。
说来说去,还是要挣银子。
赵昱才刚爬起来没多久,又扑通趴回到了桌上。
他重重地叹道:“朕可太难了!”
闻茵憋着笑道:“皇上有什么难处,不妨说给臣妾听,臣妾或许估计能帮到皇上。”
赵昱转过头来看她。
他问:“救灾的银子,难道你还有办法?”
“江南遭了灾,皇上当然要管,可这也不是皇上一人任性之行,想来所有大人都会赞同,既然如此,由国库所出,自然也不用皇上发愁。”
“不行!”赵昱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
要国库处银子,那不就是代表他要被人骂吗?
被人骂就是要做死皇帝,赵昱是万万也不想做的。
“为何不行?”
他想也不想地道:“国库没银子,当然不行。”
闻茵不解。
国库为何没银子?
赵昱当然想不起来,历代皇帝打下来的根基深厚,国库充盈,没有了他肆意妄为地胡造,自重生之后,就省下了不少银子,朝中百官勤勤恳恳,这会儿的国库可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空荡荡的国库。空荡荡的只有他的私库而已。
可见皇帝坚持,闻茵也不勉强,她想了想,说:“那不如,皇上以身作则,捐银子。”
赵昱顿时苦了脸:“朕哪里有银子能捐?朕有多少银子,你还不清楚吗?”
“自然也不是全都有皇上一人出了。皇上以身作则,做个表率,诸位大人自然也会纷纷效行,江南虽受了灾,可受灾的也多是贫苦百姓,再说江南此地多富商,若是能劝动这些人,自然就不愁这些银子了。再说,也不止江南,只要皇上递出消息,周遭其他地方的人自然也会纷纷响应。”
赵昱听得心动不已:“你是说,让百姓自己出银子?”
闻茵颔首。
赵昱立刻就心动了。
他想了想,实在是心动不已,一下坐不住了,立刻让人把刚离开的官员叫了回来。
天亮之后,刚遭遇大难的江南城才露出它的新面貌来。
也或许是他发现了大坝的问题,也或许是他准备得当,受灾的范围也小很多。大坝挡住了大水,受灾的也只有江南,并未牵连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