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大妹当然不知道安慧现在在做什么, 事实上,她与这个女知青也不算特别熟。
赵青禾道:“你忘啦?安慧舅舅以前是咱们革委会第一书记,现在是县委书记, 他总不至于坑害自己的外甥女吧?”
两年前安慧为了回城铤而走险,被一个外号叫“三爷”的男人给骗了。
那人就是个拉皮条的小流氓, 哪有什么好办法把她弄回京市。
介绍三爷给她的那个同学一开始就不怀好意, 自己吃亏上当了,想拉几个人下水。
要不是方家成这个舅舅愿意拉了安慧一把,她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她那个同学被骗后泥足深陷,未婚就做了母亲,名声也坏了, 也没有工作, 靠捡破烂为生。
不过安慧迷途知返, 家里人开明, 支持她到南方闯一闯。
要知道, 改革开放的春风才刚刚吹起, 国内的市场经济仅仅是泛起一阵涟漪, 虽然不反对私人做买卖,但好多人不确定政策还会不会变,都在观望。
能下定决心做买卖的, 一是有魄力,二是得有退路。
安慧有个当官的舅舅,这就是她的底气。
刑大妹这才放了心, 她抱着孩子把赵青禾送到了大门外,脸上带着笑,“等我家小帆能走路了,我想带着他去锦城看看你和我哥, 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呢。”
赵青禾也笑:“那敢情好,我欢迎。南方和咱们这可不一样了,到时候我带你们娘儿俩个好好的逛一逛。”
告别家人,离开久违的大河湾,赵青禾和刑卫东又回到锦城军区。
因为刑卫东他们驻扎的地方在乡下,去年里司务长带领着小兵们开垦出不少荒地,这些开好荒的地可以分给家属们种。
回家以后,周芹第一时间上门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赵青禾。
周芹脸上眼里都是喜色:“我领了四亩,我都规划好了,种两亩地土豆,一亩地红薯,剩下的全种上菜,以后我们一家的口粮尽够了。”
赵青禾吃惊的看着她:“领这么多,你一个人忙活的过来?”
以她对周芹老公刘大江的了解,甩手掌柜一个,袜子也不见得会自己洗,她的婆婆身体不好,到时候家里和地里,还不得是周芹一个人担着。
想到这儿,赵青禾就劝她:“小芹,你还是上司务长那里说说,咱们要个一两亩地就成了,千万别把自己累着。”
周芹倒是不以为然,“没出嫁前我在家也种地呢,多的我种不了,四亩肯定没问题。老刘负担重,多种点地也能改善改善我们家的生活。”
说着,她又开始诉苦:“老家的那些个侄子,结婚给老刘写信,盖房给老刘写信,上学也给我们老刘写信,今天这个要五十,明天那个要一百,谁家有钱扛得住这么造。”
“我看啊,”赵青禾道,“你得说说你们老刘,老婆孩子过着苦日子,他还接济亲戚,这可是他不对。”
周芹叹了口气,老刘要是肯听她的就好了。婆婆也是,每次让少给老家汇点钱,她老人家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
赵青禾和刑卫东商量后,决定领两亩地就行,领太多也种不过来,一亩种点土豆红薯,一亩种上各色蔬菜。
她还特意挑了离家近一点的地方,到了三月份,刑卫东得空就去翻地,也有其他人来帮忙,她倒是没怎么亲自动手。
这天,赵青禾正在伏案整理医书,突然接到了刑卫东的电话。
那头的声音虽然克制,但她还是听出一点惊喜和骄傲,“小赵同志,你干嘛呢?”
她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