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卫东这男人嘛, 乍一看还是挺正经的, 这一下子神经兮兮的用这种语调说话, 怪瘆人的, 再多说几句,赵青禾觉得自己得起满身的鸡皮疙瘩。
她腹诽道, 还想学别人撩妹,好好修炼个两三年再去吧!大兄弟。
刑卫东倒是挺郁闷的,赵大丫的心思他就没猜透过。
他力气大,到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 三两下就把肉斩成了小块,赵青禾也起了下厨的兴致,起锅烧水,温水下兔肉块煮至水开,再把兔肉盛出用凉水冲洗干净。
因着刑卫东级别不低, 他拿的津贴也高, 有了这么一个吃公粮的儿子常年补贴家里,刑家的日子过得很是不错,最起码一个月还能吃上一两次荤, 细粮虽不是顿顿吃, 隔三差五总能吃上一顿。
这年月是真困难,大部分人家一年到头才能吃到一两次肉,平日能吃个鸡蛋就能高兴一整天,老百姓都说民以食为天,谁家经常能吃上肉, 那就是顶好的光景。
大河湾今年才收了粮,还没来得及清点入库,因此也就没给大伙分,生产队的几头大肥猪也得等个一两月才能杀。
可真是好久没吃肉了。
家里的几只肥兔子贴够了秋膘,膘肥体壮的,红烧的做法,她再把自己从城里带回来的香料用上,色香味俱全,肉香味能飘出几十米远。
就是王改秀一脸心疼的看着刚打的酱油瞬间就没了小半瓶,嘴里抱怨着,“哪能用得了这么多,一个月的量让你一次就给用了。”
赵青禾只是笑,“娘,不放酱油我可怕你待会吃着不香呢。”
此时,钱金凤也在家里吃饭,吃的是玉米面糊糊,筷子插到碗里都立不住的那种。
不久前,韩彩霞分家的目的已然达成,没有了黄招娣这个五指山,她这只孙猴子自然无法无天,和钱老大一家合计清楚后,迫不及待的就找了娘家兄弟砌了一道泥墙,将钱家原来的老房子一分为二。
至于那颗金花生,钱家分家之前就被韩彩霞在黄招娣那屋的炕洞里找到了,为着它的所有权,韩李二妯娌争执了好些天,实在僵持不下,钱老实与钱壮实为了偃旗息鼓,各自劝老婆退让一步,将那花生融掉,两家每家分了一半。
要是赵青禾知道,那颗金花生就这么被融掉了,少不了要惋惜几分,原主的记忆里,那玩意儿是民国传下来的物件,虽说不上老,但也有些年头了,且出自名家之手,做工精美,要是再放上几年,遇到识货的买家,卖个千把块钱也不是不可能。
冷不丁当家做了主,韩彩霞翻身农奴把歌唱,抠门的本性一点一点显露了出来,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能吃便宜的,就绝对不吃贵的。
尤其是今天这玉米糊糊,兴许是放的时间长了,哈喇子味直往喉咙里去,钱金凤是含泪吃了一碗。
因为粮食珍贵,肉又难得,这年月谁家吃一顿肉,味不飘出去还好,要是飘出去了,得叫半条村的人都羡慕。
吃晌午饭的时候,王改秀夹了一块肉到自己碗里,一吃就竖起大拇指,“还是大丫手艺好,这酱油放多了就是好吃。”
说着,她端起菜盘子一个劲儿往赵青禾碗里扒拉肉,要说这儿媳妇,可真算捡着了,长的俊不说,还有本事,更重要的是人好,哪哪都让人满意,看着她和东子坐在一起,真是咋看咋登对。
吃完玉米糊糊,钱金凤把碗重重放在桌上,没好气的道:“就知道吃糊糊,天天只有糊糊,咱家的米面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一听她这话,韩彩霞就瞪眼睛,“吃吃吃,就知道吃,家里这么多张嘴,不俭省一些,我养得你们这四个赔钱货?”
“我咋就是赔钱货了?我和银凤也是挣工分的!”
“就你俩挣那点工分,一天换不到七分钱,人家赵大丫看一个病就五分,你要是像她那么有本事,别说吃点好的,老娘得把你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