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饰行的张得严来的很快,不过比起休六,他显得要镇定老成的多,一进客厅便先给文君施了一礼,这才道:“实在是我这两日生病了,店里又有些抽不开身,这才没亲自来跟三小姐汇报,还请您见谅。”
“客气话便不用说了,我的意思休六可跟你说清楚了?”
“说的很明白,三小姐是觉得我的账目有问题。”他面上镇定,手却无意识的在裤腿上搓了两次。
“我也不跟你绕圈子,咱们有话直说吧!店里的那些首饰我看了,就拿玉镯子来说,我买的是60块钱,咱们店里卖最低卖100,这也就是说一个玉镯中间就有40块的差价,我们不多算,就按你一个月能卖出去两对,那你一年单玉镯这一项也有小1000的利润。”她的声音不快不慢,让在场的人听的清清楚楚,“而你的成本一项玉镯写的是80块,利润只有二十块,店里所有的首饰加起来一年的利润只有八百多块,我想问问你这么高的成本是怎么来的,你的生意又是怎么做的?”
之前文君问过二姨太这几个掌柜的情况,知道张德严是大太太的堂弟,几个铺子里,首饰行的收益是最少的。
文君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首饰的利润是很高的,怎么可能收益最少呢,她刚开始以为是首饰店生意不好,可是她让秋月观察了几天,又问了旁边的几家店,知道首饰行的生意十分好,每天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生意这么好却不赚钱,这不大可能,她找了人去买首饰知道了店里大约的售价,又想办法联系上几个首饰供应商问了问他们的供货价格,发现中间的差价非常的大。
她心里隐隐有了一种猜测,不过并不确定,直到今天看到账本,才证实了她心里的想法。
沈文君以前在组织里除了是医生,还负责管账,他们是雇佣组织,来往的账目也比较多,所以文君自学过会计。
她知道在会计中有一种做假账的方法是利润大的就多做点费用,这样收入减去费用,剩下的利润就会变小。
简单点来说就是张德严把进价提高了,本来镯子进价60块,他帐面上改成了80,这样原本一对镯子能赚40,在帐面上只显示赚20块,可实际到手的利润却是40块。
他这么做帐面上是看不出什么的,除非对这个行业有一定的了解,大太太为人精明,这么大的首饰行一直不赚钱她不可能不怀疑,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是大太太授意张德严这么做的,不然他一个小小的掌柜绝不敢如此。
而多出来的钱自然就进了大太太自己的小金库,连沈约都不知道。
账目一直是大太太在查的,她不揭穿自然就没什么问题,至于沈约,就算他偶尔查账在账面上也看不出什么,再者他对大太太十分信任,对这个行业也不了解,所以想糊弄他不算很难。
而她如果不是听了二姨太的话之后有疑惑让人去调查了一下,只怕单看账本也是看不出什么的。
想来大太太是觉得她久居深闺,别说首饰,就连脂粉也没买过几次,对这些根本就不了解,所以才敢直接把这样的账本给她看,还丝毫不怕她看出问题。
张德严一路上想了很多借口,却都觉得不好,此时只能打个哈哈道:“三小姐有所不知,这镯子的成本不单单是进价,还有我们雇人和别的一些开支,所以我才会把成本价写的比进价高,因为这些都是需要核算进去的。”
“刚才我问过休六了,咱们店里所有人的工资加起来一个月不到一百块钱,这些成本摊在首饰里,一样东西加一块也不少了,可你却加了20块。”他真的以为她是好糊弄的吗,“张掌柜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除了工资,店里还有别的一些隐性开支,三小姐年纪小,不懂这其中的弯弯道道。”
“我不懂,你作为掌柜就该想办法让我懂,而不是支支吾吾的回避我的问题,你做了这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