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闲舌的聊了一会儿,看到晋王杯中的茶已经喝完,永平帝亲自拎着茶壶给他倒了一杯。
“老二啊,今天我不是皇帝,你也不是晋王,就像咱们还没开府的时候那样说些兄弟间的话。”永平帝笑着说道。
“整个大周朝,我上问天、下问地,中间问自己的良心,唯有两个人心中抱憾。一个是已经被人给害了的贝儿,另一个就是你。”
“贝儿的事情今儿就不说了,到现在都没有抓到元凶,对于你为兄很是愧疚。本是栋梁之才,为了让为兄稳坐皇位,毅然归隐,为兄对不住你。”
听到永平帝的话,给陈守信都吓了一跳。
这可不是随便能说,随便能听的。边上的史公公也是眼疾手快,直接招呼着边上伺候的太监宫女们退了下去。
晋王盯着茶杯看了半响,这才抬起头来,眼角却带着泪,“老大啊,要说我心中恨你不?恨,真恨啊。”
“当初虽说不是功成名就,也做了很多的事情。对
于那把椅子,有没有过念想?有,还很强烈。”
“可是那都是以前,谁的心中还没有个抱负?今儿我也不当你是皇上了,就是那个敢带着我掏鸟窝的大哥。”
“那时候就算是对皇位有心,可是在父皇定了大哥为太子的时候,那份心思也就淡了。一门心思就想着多做一些事情,证明其实我并不比大哥差。”
“后来朝臣们闹腾,我就知道,早晚是个事儿。我也证明过自己,差不多就退了吧。因为你是我哥,从小就护着我的哥。”
晋王说到这里,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泪。
“也证明我的选择没有差,虽然说每天都是在自己的府里边消遣,小日子过得也挺美。”晋王笑着说道。
“尤其守信这个臭小子,我要是早知道他这么好玩,备不住当初我都能跟着他在皇城里胡混一通。到时候这个皇城首害的名头,指不定就是我的了呢。”
永平帝拍了拍晋王的手,眼角上也含着泪水,自己这个亲弟弟舍弃的东西太多。
“老大啊,自打我回了府里边,就从来都没有过问过朝堂上的事情。偶尔上朝的几次,还是担心守信被
人给欺负了。今天,我就多说几句。”晋王又接着说道。
“咱们大周朝,从立朝始,都没有如此兴盛的景象。难得,很难得。但是就我来看,什么倭寇、青冥教,这些都不是事儿。是事儿的,反倒是咱们家的那些宗亲。”
“北方三府之所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被守信经营的这么好,那是因为在那边,能够将朝廷的政令延伸下去,那边没有咱们家的亲戚。”
“可是你往南看,咱们家的亲戚太多。不管是谁就藩,都会挑一个好地方。可是咱们大周朝的地方再大,能够有多少好地方?”
“就说上次成王叔家的那个小子,故意到守信家的铺子去捣乱,仗着的是啥?还不是他宗亲的身份。”
“那次我很生气。可是我又一想,假若当初我也选择就藩,再回到皇城后,是否也会如此?”
“咱们大周朝,要想再发展下去,就得将咱们这些亲戚们给管理一下。这些年也占去了很多的便宜,以后该入仕的入仕,该享福的享福。都给叫回皇城,大家没事还能坐一起吃个饭。”
晋王的话,说得很浅显。中心思想,就是两个字—
—削藩。
你可以说这是兄弟俩在拉家常,也可以说这是晋王的谏言。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都是人家内部的事情,不管是陈守信、陈长青还是王太师,都没有插嘴的余地。
“哎,何其难啊。”沉默了半响,永平帝叹了口气说道。
“大哥,难,确实难。可是为了咱们大周朝,将来也势必要做下去,而且宜早不宜迟。”晋王再次开口说道。
永平帝苦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这是为了朝廷,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