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那一批货,说不定就是被人给拦下了,说不定就在长安城外。
为了这件事,罗用特地去找了他的一个学生,乃是先前去西坡村找他学过数学的一个士族子弟,他们家就在长安城西面,对那边的驿站关卡十分熟悉。
“……”
“好消息好消息!”
“罗三郎缺钱嘞!”
“罗三郎买宅院欠人一半钱帛拿不出来嘞!”
“南北杂货所有物什八折销售嘞!
“八折嘞!八折嘞!全部八折嘞!”
“促销三日!日日有惊喜嘞!”
“大伙儿快去看看啊!”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嘞!”
“……”
这一日清晨,又有许多小孩扯着嗓子在坊间发放传单,众人一听,全部八折,那还了得!
“当家的!当家的!你听着没有?南北杂货在打折呢。”
“听着了听着了。”
“你快去,多买几罐腐乳回来,奶油蛋糕也买一个。”
“哎我这便去。”
“……”
“甚?南北杂货?八折?”
“莫非那杜仲胶车轮的燕儿飞也八折?”
“那可比往常便宜多了!”
“瞅瞅去。”
“我家那小子想要一双胶底皮靴很久了,我也瞅瞅去。”
“……”
“那蜜芳斋的糕点一打折,岂不是比他们自家铺子卖得还要便宜些?”
“也是哈,瞅瞅去瞅瞅去。”
“听闻蜜芳斋那边今日也打折了。”
“甚?今日是个什么日子,怎的个个都打折?”
“今日不就二月初七,不年不节的。”
“人小孩都说了,是那罗三郎缺钱了。”
“走,给罗三郎送钱去,嘻嘻。”
“……”
罗用那边一打折,入驻他们超市的那些老字号便也跟着打折,连带的城里不少商贾都跟着凑热闹,搞得整个长安城沸沸扬扬的。
接连几日,长安城都听那些小孩在那里喊:“好消息好消息!罗三郎没钱啦!罗三郎买宅院欠人钱帛还不起啦……”
搞得那些河东道的商贾一个个都去南北杂货找罗用,说是如果需要钱帛周转,可以先从他们那里借一些,关内道那边也有人来,去年罗用在关内道修路,他们当中不少人都是直接受益者。
皇帝老儿在宫中听闻了这个消息,哈哈笑了几声,让人送了一车绢布过来。这绢布罗用收下了,反正皇帝有的是钱,不收白不收,对于那些商贾要借钱帛给他的提议,罗用谢过他们的好意,又说将来若有需要,再向这些人寻求帮助,眼下却是不用。
南北杂货的这一次促销活动,前两日大同小异,第三日才是重头戏,连那些发传单的小孩们的台词都不一样了:
“罗三郎疯了!昨日刚到一批羊绒毛衣裤!全部八折销售啦!”
“一套羊绒毛衣裤三贯钱,八折一打就打去六百文嘞!”
“……”
一套羊绒毛衣裤才卖两千四百文上下,这个价钱对于生活在长安城的百姓们来说,简直太实惠了!
虽然早两年罗用也曾在离石当地卖过一套毛衣裤两贯钱上下,但那毕竟是两年前,那时候的羊绒价钱比现在低多了,再说那里是在离石县不是长安城。
许多长安人家里其实有些钱,买得起羊绒毛衣裤,也有这个购物意愿,但是因为价钱太贵不太舍得,便一直犹豫着观望着,没想到那羊绒的价钱却是一年高过一年。
眼下这时候虽是早春,买羊绒毛衣裤不太对季节,但毕竟便宜啊,对这时候的许多人家来说,这一套羊绒毛衣裤也算是家里的大件了,又不是跟二十一世纪似得年年换新款,开春买还是入秋买,根本没差。
来南北杂货买羊绒毛衣裤的人太多了,只好让人在铺子入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