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这个吧,这个合适。”老头拣了一件赭色的,往他家老太太跟前递了递。
“我不要那个,那个老气。”老太太自说自话。
“耶娘可在里头。”这时候,屋子外头传来一个男子说话的声音。
“在呢,郎君请稍候。”门口那边的一个婢女言道。
“哎哎,赶紧给我换一件。”
“夫人要穿哪一件?”
“就那个赭的,赭色那件给我换上。”
“喏。”
“哎呦你快些。”
“夫人莫急。”
“快些快些……”
待他们儿子进屋的时候,老太太身上已经换上一件赭色寝衣,正笼着袖子笑盈盈坐在火炕上,冲他招手道:“我儿快来,孙儿从离石那边送了好些鹅绒寝衣过来,你与媳妇也一人挑一件去穿吧。”
白老头:啥也不说了,权当自己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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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白家这边收到一批从西坡村那边送过来的寝衣以后,在长安城中又再次流传起了离石罗三郎囤积了许多鹅绒的说法。
其实早前马家人就曾这么说过,但那离石县着实太远,大伙儿也不知晓那罗三郎手中究竟有多少鹅绒,万一比别人去晚了一步,岂不是就要白跑一趟,相较而言,还是从长安城周边地区寻找和购买鹅绒更稳妥一些。
只是长安城周边都已经被马氏兄弟搜刮过一遍了,这时候再要找,哪里又有那么容易。
然后就在这节骨眼上,白家人就收到一批从离石那边送过来的寝衣,言是那罗三郎果真囤积了许多鹅绒,有些人心里的天平就开始往离石那边倾斜了。
“乔大郎,听闻你与那离石罗三郎相熟,你可知他家中是否确实囤有许多鹅绒?”这一日,太学这边有一个同窗找乔俊林打听这个事。
“嗯。”乔俊林应了一声,然后又补充道:“听闻他囤了好几个仓库的鹅绒。”
事实上乔俊林哪里知道罗用囤了多少鹅绒,除了他们罗家人,应该也没人知道这个。
不过按眼下这形势来看,罗用显然是想卖鹅绒挣钱了,他既然想做这个买卖,那乔俊林就帮他把这些人引过去便是。
说起来,小乔现在也是有点学坏了,这个同窗若是果真派人去往离石县,结果却白跑一趟没有买到鹅绒的话,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记恨他。
不过在乔俊林看来嘛……即便他们之间目前并没有什么矛盾瓜葛,这个同窗也没有多喜欢自己嘛。
罗用若是知道小乔如此立场鲜明地站在自己这一边,肯定也是很高兴的。
事实上他也没有让乔俊林给他做百工,数日之后,便有一个马家人的商队从离石县来到长安城,罗用托这个商队帮他捎了一袋东西给乔俊林。
那么一个不大不小看起来再寻常不过的麻布口袋,打开来一看,里面竟是三件寝衣并三双鹅绒室内靴。
这三套寝衣并靴子,分别为玄色、烟灰色和浅卡其色。那靴子因为只在室内穿着,鞋底就只贴了一层薄薄的杜仲胶作为隔潮之用,整个靴子基本上都是由鹅绒与绢布制成,质地十分地柔软,保暖性也特别好。
这三套鹅绒寝衣并靴子,乃是罗用为杜惜、侯蔺、乔俊林三人准备的,乔俊林让他舅父侯蔺先挑,侯蔺就选了相对低调的烟灰色,因那马氏客舍便是用的此色,长安城中亦有人效仿,所以这烟灰色的寝衣现在相对也算是比较常见了。
次日,乔俊林带着剩下那两套去往杜府,让杜惜选色,毫无意外的,他就选了玄色,玄色这一套气场比较强,乔俊林现在还稍嫌稚嫩,侯蔺那种混职场的又比较追求低调,想来这个颜色原本便是为杜惜准备的,像他这样的人物,最是不喜处处与人相同,亦是不喜低调,更加没有装嫩的兴趣。
“这寝衣也有了,不过你说我们该怎么穿呢?”总不能就这么老老实实低低调调当做家居服来穿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