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差一点?是不是路上吃了?”
“你才吃生米呢。”那小子不客气地回了一句:“我阿娘说了,现在城里头米都涨价了。”
“那你下回就不要拿米过来啊,直接拿钱过来。”四娘也是个尖牙利嘴的。
“阿兄说,柴禾也要。”五郎在一旁补充道。
“他们现在哪有时间打柴禾,每天搓麻线都搓不完。”那小子接过自家那陶碗,低头看了看,五块米黄色的腐乳这时候正躺在碗底静静地散发着香气,其中有一块比其它的都要小,他撇撇嘴又把碗递过去:“再给点汤汁嘛。”
罗三郎家的这种腐乳,小小的五块,就要用一升米去换,这还是在他们村里,听说有些人拿这个腐乳到城里去卖,一文钱也只给六七块,还不肯给汤汁,你若要了汤汁,就得少要一块腐乳。
在他们村倒是不用的,就算多要一点汤汁,也不扣腐乳。
这汤汁也是好物,前些日子他家吃完了他爹当初从罗家拿回去的腐乳,剩下来的汤汁,被他阿娘拿去炖了一次肉,那个肉好香的,他现在想起来还流口水,所以现在他每回过来换腐乳,都得多要一点汤汁,拿回家以后倒进罐子里存起来,留着将来炖肉吃。
听那罗四娘说,他们家现在还收柴禾,可真好,从前他们村子里的人就算打了柴禾也没地方卖。
只可惜他爹娘实在太忙了,前些日子一直都忙着做豆腐,正月这几天没多少生意,他们又忙着搓麻线,要搓多多的麻线,拿去别人家换布匹回来,因为交税的时候不仅要交米,还得交布,家家户户都要交。
说到税收,罗大娘这时候也在跟罗用说这个事呢,让他别总叫二娘她们做些别的事,得多搓些麻线,家里若是有些积攒,就请人到家里来打一台织布机,也叫二娘四娘她们学学织布。
自己织布,总比拿麻线跟人换布划算些,再说将来等二娘四娘出嫁的时候,一说是个会织布的,人家也更喜欢些。
林家那边就有一台织布机,不过现在都是她那两个妯娌在织布,罗大娘刚嫁过去的时候,林母就让两个大儿媳教教这个新入门的媳妇,但那两人却不肯好好教,总说罗大娘手笨,学不来织布。
如今想起来,得亏当初没学会,不然现在哪能成天往这边跑,还不得留在家里织布啊,织布机那么大,又带不出来。
“会织布有什么好,织布机前面坐久了,脖子也不好,眼睛也不好。”罗用知她有些心结,于是故意这样说道。
“倒也是。”罗大娘刚刚还劝他打一台织布机呢,这会儿听罗用这么说,却又笑眯了眼:“她们两个既已跟你学得了这些个本事,也未必就得再学一个织布。”
几人说话间,外面先是传来一阵马蹄声响,然后又是几声低喝和马鸣。
罗用还当是马飞阳又来了呢。在他们离石县,养得起马匹的人家总共也就没几户,其中就数马飞阳和他最熟,前些时候他去县城帮人盘火炕那段时间,马飞阳就没少请他下馆子,然后罗用也给他家盘了几个大火炕,没要工钱。
“此处可是罗三郎家宅?”
罗用刚套上兔皮袄子从炕上爬下来,就听到一个健朗的声音在院外响起。
趿着鞋探头一看,见是个身材高大的汉子,高额头高鼻梁,五官长得很端正,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英姿勃发的气势,他身后还跟着一人,从院门看出去,能看到外面好像有两三匹马。
“此处正是罗宅。”罗用忙迎出屋去,这一看就是个大客户啊。
跑马的汉子和种田的农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这家伙要说自己不是从草原来的,罗用肯定不信。
“阁下可是罗三郎?”对方问道。
“正是,敢问客从何处来?”罗用几步走到近前,这才看到院外还有一人,来人总共三个,马匹三匹。
“鄙姓赵,乃是朔州人士,听闻此处有一名叫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