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话清晰地重复着,挥之不去。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在无意识中越来越紧,指关节根根泛白,有诡异的疼悄然冒出,他却浑然不觉。
每离深城近一些,他胸腔里的窒闷便加重一分。
无法缓解。
温池……
心中默念她的名字,自虐般一遍又一遍。
他好像,快不能呼吸了。
凌晨四点。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刺破夜空,划开如柱的雨势。
厉肆臣推开门冲下车,两步跑到了大门口急急按门铃,另一只手则摸出手机按下温池的电话。
他没有拿伞,只一秒屏幕就被雨珠模糊晕开。
无人接听。
他急急擦干再拨,始终如此。
于是他疯狂地按门铃,明知根本不可能听见,他仍喊她的名字:“温池!温池!”
然而不知怎么回事,喉咙像是在被钝刀寸寸割开似的,出口的每个字都极端困难,极端得疼。
突然。
有白色身影自雨中而来。
满目的暗色瞬间消失,欣喜微光陡然涌上,他艰涩地咽了咽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道身影。
近了。
不是。
不是她。
心脏如重重坠地四分五裂,厉肆臣的大脑有短暂一秒的缺氧,直至温盏的脸清晰,他才像是从梦中清醒。
“我……要见温池。”他挤出声音,胸膛起伏。
温盏没想到是厉肆臣,更没想到他竟然连夜开车赶了过来。她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恳求,是他这样身份的男人不会出现的神情。
她张了张嘴。
“我要见她。”大掌蓦地抓紧了铁门,厉肆臣呼吸急促。
温盏下意识看了眼站在一旁没有作声的程修,她的眼睫不停地眨着,半晌,她才挤出回答,不安地淹没在了雨声中——
“池池今晚在……薄言那。”
雨似乎更大了,台风天的风比往日更为凶猛,凶猛地像是要吹碎人的最后一点自尊和信念。
她似乎发现厉肆臣的身体僵住了,眼底像有什么在飞速地破碎。
无人说话。
“地址。”最后,是程修冷声询问她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温盏启唇。
下一秒,厉肆臣转身就要上车。
程修快他一步上了驾驶座,这一次俊脸绷着很坚持:“我来开。”
温盏眼睁睁地看着车子不过几秒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缓过神后,她低头拨打温池的电话。
然而,依然无人接听。
车
里的气压比来时更低,呼吸像是不能。
程修想说话,但每次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他没办法说什么,更没立场没资格。
能说什么?
怪温池吗?
不可能。
先不说她如今和薄言是未婚夫妻的关系,晚上住一起是理所当然的事,就算不是,可她早已和厉肆臣离婚,她是单身,选择谁都是她自己的权利。
最终,程修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尽量将车速提高,哪怕他明白赶过去什么也改变不了。
死寂浓郁沉重。
终于,薄言的别墅到了。
车子堪堪停稳,眼角余光里,副驾驶的门就被用力推开,浑身湿透的厉肆臣身体摇晃了下冲了出去。
“砰砰砰——”
门被厉肆臣拍得震天响,门铃亦被他半秒不停地用力地按着,用力到指腹泛白也毫无察觉。
“温……”
门,开了。
所有的话音戛然而止,在看到她的这一秒。
——头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一件分明是男性的黑色睡袍有些松垮地穿在她身上,细白的小腿裸露在外。
玄关有暖灯洒落,照亮了厉肆臣没有血色的脸。
他的身体,僵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