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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池收起手机,对上厉肆臣越来越暗红的眼眸,淡声问:“需要我们做亲子鉴定么?”
死一般的寂静蔓延,厉肆臣下颌紧绷着,发不出声音。
温池和他对视。
“那天医生问我,确定不要这个孩子吗?”她撩起唇角,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在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
胸腔极端窒闷,像是要爆炸。
厉肆臣一动不动。
他听到了她接下来的话,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刻入了他的身体里,撕扯他的神经,漫出入骨入髓的疼——
“我说,是,我不要这个孩子,今天就做手术。”
阴沉沉的压抑笼罩在周围。
有人说话经过,像是陡然清醒,他克制着以不会伤到她的力道抓过她手腕,僵硬双腿迈开,近乎逃离般大步离开这家医院。
“换家医院。”他嘶哑着声音命令司机。
他紧攥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挣扎了番见抽不出,温池索性看向了窗外,徒留冷艳侧脸给他没有回应,哪怕他的目光一直沉沉地望着。
心上的那道口子一点点地再被划深,一股前所未有的尖锐痛感从最深处冒了出来,将厉肆臣淹没。
每一秒,他的呼吸皆是艰难。而这种艰难,在到达接下来的每一家医院时,都会猛然间强到极点。
检查,出结果。
一次又一次。
心中明知是一样的结果,他偏要一次次亲眼所见。
“还要再换医院么?”又一家医院检查结束,温池问得温凉。
面前人没有作声。
她睨他一眼,不再浪费时间,转身离开。
手腕被握住,下一秒,男人从身后将她抱住,好像很轻又好像很用力,想将她融入骨血中一般。
温池神色不变。
“厉……”
“疼吗?”
“对不起。”又是一句。
下颚埋入她颈窝,沉哑隐隐发颤的声音从厉肆臣喉间溢出:“温池,对不起,所有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她的手要抽离,想紧紧握住,可突然间他不敢。
浓稠的苦涩在身体每一处横冲直撞,喉间钝痛难忍,他说出迟来的解释:“我没有不爱你。我们结婚,不是你逼婚,是我心甘情愿娶你,没人能逼我做任何事。”
眼底晦暗翻涌,他的声音更为紧绷,从来不屑向任何人解释,但此时此刻,他只想她愿意听。
“新婚那晚,我第一次听到你说沈肆,我以为你心里有别人,那时生气,所以才会把你推开
。”
每说一字,他的呼吸就沉上一分,尽管极力克制。
“我……”
微凉手指覆上了他的,呼吸骤然一滞,他抬眸:“温……”
却是她将他的手一根根掰开,将他手臂推开,从他怀中离开。
“温池!”他猛地抓住她的手。
温池掀起眼皮,看着他,嗓音凉淡:“放手。”
下颚紧紧绷着,厉肆臣眸色极深极沉地注视着她,不松:“第二次听到那个名字,是你发烧那晚,你拉着我说不要走,可最后叫的还是那个名字。”
喉间被堵住,他缓了又缓,终于说出那句:“我嫉妒,温池,那时我无法克制的嫉妒和愤怒。”
那时不懂,不愿承认,任由那根刺刺进心里,再也拔不出来,继而一次次地将她伤害推远。
“戒指……”一瞬不瞬的,他望着她,解释的声音更哑了,“是因为我感觉到尺寸不对,而你说早就量好。”
他仍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她的人近在迟尺,可自始至终,她的脸上都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变化。
她不在意。
一股强烈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如潮水般冲击着。
“你还说准备了法国菜,可那时,”艰涩阵阵,他几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