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未停, 连绵不断。
窗棱上的鸟雀歪着头首,张望殿内战战兢兢的婢女,神色慌张。小太监将她手中将那份药包取来, 呈递上去。
罗汉榻处, 太子淡淡一瞥被呈上桌的药物,单手将其拿在手中。
婢女慌张跪下,道:“奴婢是听娘娘的使唤才取的药,殿下饶命啊。”
只见药包解开, 太子指尖拈揉着药料, 沉凝须臾, 声线低沉:“近来太子妃身子弱,换些滋补的药,至于那桂嬷嬷, 该放出宫去养老了。”
婢女只顾着磕首,太监躬身回道:“是。”
太子将药物放下, 转眸看向婢女, 冷幽幽道:“此事不得与太子妃说起。”
婢女连忙回道:“奴婢不敢。”
***
许凝身子不舒服, 早时依着床榻起不来, 沉沉地睡了回笼觉,待她醒来时,贴身婢女已然候在榻旁。
寝殿内添上了炭火, 比起清晨醒来时要暖和得多了。
桌面上放着淡棕的汤药,已然放温,许凝便让婢女将其端过来喝下, 也不知过了一早上,喝药可还管用。
候在一旁的婢女格外的心不在焉,许凝放下碗后, 嘱咐道:“此事莫让他人知道。”
婢女连连点头,不敢与她对视。
许凝命其端了些膳食来,不久后便倚在美人榻上休息。
夜里再见到太子,许凝有些不自在,他倒是什么都没变,神色依旧淡然。
不过喝醉酒的事怎么算数呢,见他要更衣上床,许凝指了指远处的屏榻,“殿下的床在那。”
谢明擎挽着外衫,略微停顿,许凝撇开眼眸,低声道:“昨夜不过一场误会,不算数,既然要和离,就彻底点。”
谢明擎将外衫放于旁的衣屏处,神色淡漠道:“但你不觉得你欠孤什么吗。”
许凝蹙眉,歪歪脑袋。
谢明擎俯身入榻,继续道:“昨儿孤想明白了,身为太子妃两年不侍寝,孤是不是得找补回来,孤当这柳下惠很亏。”
言罢,便伸手搂住许凝的身子,柔柔软软的,温香可人,她欲想退,他便靠得又进一分。
许凝心头局促,抬手便锤他的肩膀,气恼道:“又不是我要不侍寝,如今怎么怪我头上来了,走开走开。”
谢明擎对她打人的手置之不理,揽下榻帐,回道:“你便是怪孤冷落你了,以前是孤错意了?”
许凝见他不痛不痒的,愤愤道:“没有,我就是不要你,你不要得寸进尺!”
谢明擎挑着眉梢,便是觉得好笑,许凝从来都不会与他赌气,如今倒生龙活虎起来。
“和离归和离,孤可没说过在此之间,不行夫妻之道。”
许凝被他搂着按回榻内,发现无计可施后,便道:“虚伪,以前都是装出来的,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
榻帐拂动,烛火惺忪。
帐中,他低沉道:“聒噪。”
...
霜降立冬,京城开始转寒,宫中皆置上了炭火取暖。
皇后体恤,还命人缝制了冬衣送来东宫,不过近来太子妃夜里睡不好,精气神总是不太好。
去凤仪宫请安,走走歇歇的,皇后娘娘见此,便命人送来补品,太子妃身子越来越虚了,这怎么怀得了孩子呐。
唯有许凝暗自咬牙,被没收了小金库不说,还闹得夜里不安生。
说到钱,她攒的钱不多,但也是废了心思的,如今看太子那张肃正的脸,越发觉得他会说话不靠谱。
以前是她让着他,才处处隐忍,如今她就想和离,好好过日子,为自己以后做打算有什么错。
也是,一个居高临下习惯了的人,又怎么共情她的感受。
待至十月初,二皇子楚王同南阳王的比武闹得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