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环顾御剑立在天上, 俯瞰浩大河山, 无垠大海,觉得心中空落。那种冰冷很快从心底滋生, 寒意淌入她的经脉,她手足冰凉, 如坠冰窟, 仿佛要被冻僵。
霁月让她寻自己的一方清净之地,可那样的地方, 又该在哪里呢?
“齐长老猜测果然不错, 霁月果然会偷偷放走这魔女!”
“我们就把她抓回庄,看当着所有弟子,霁月怎么解释!”
云海中,四个圣人庄长老飞来, 把柳环顾包围住, 面露得意之色,“不枉我们暗暗观察数日。”
柳环顾微垂着头, 一言不发, 紫衣高高飘扬。
那些长老早已不服霁月,如今终于抓住她的把柄,顿时喜笑颜开,至于站在其中小小的金丹修士,他们还没放在眼里
为首的齐长老道:“看吧,沈知水的女儿,果然也跟她爹一样, 走上这条路。”
“我早说过她不是什么好人!”
另一个长老附和:“白费了这数十年圣人庄对她的教诲!”
还有人想到渊风,顺势叹气:“那妖孽骗了我们八百年,妖魔横行,此乃圣人庄的不幸。”
“妖魔横行,”柳环顾微微笑起来,双目赤红如血,红光流动,“那我想请问诸位长老,妖魔来犯时,是谁站在最前方?是谁破阵杀敌、护下七城?!”
几位长老皆有些尴尬,左顾右看,佯装未听到。
柳环顾的笑容更甚,“长老的记性真是不好,既然你们忘了,那我便帮你们回忆。是我们这些妖魔,护下了圣人庄、护下了七城。敢问圣人庄危难之时,诸位又在何方?啊,”她摸了摸鬓发,“那时齐长老正外出游历。”
齐长老闻言,面色稍霁。
柳环顾话锋一转,“可我怎么听说,那时长老在东海逡巡,看着黑压压的水族,不敢过来相援呢?”
齐长老喝道:“不要被魔蛊惑,先将她拿下!”
四人站东西南北四角,手捏印诀,当空一张金色巨网笼下,数百道灿灿华光,把柳环顾紧紧困在其中。
金线腐蚀皮肉,血汩汩流出,染红一袭紫衣。
一位长老道:“这张用浩然正气凝成的乾坤网,就是专门对付你这样的魔物!”
柳环顾身形微晃,撑剑半跪在地,一道道淡绯血迹从剑刃流下。
她已伤痕累累,偏偏笑意盈盈,问:“诸君为何不回答我呢?水族入侵时,为何是我们这样的妖魔,挡在你们之前呢?”
齐长老面沉如水:“何必和魔讲道理,诸位,让我们一举把她擒回,看那霁月作何解释。”
他们想到唾手可得的有为剑与圣人之位,相对一笑,手下更加用力。金网华光大盛,照得夜如白昼,地上蜿蜒的血痕已积成小洼。
柳环顾全身不禁发颤,竭力让自己不倒在地上,冷汗不断滚落。
心中那股冷意更甚,冻得她四体俱僵,连呼吸都冒着寒气。
怎么会这么冷呢?
她竭力抬头,看着这手持乾坤网的四人——他们无一不是气度高华,儒衫风雅,若不站在此鲜血淋漓之地,活脱脱一位当世大儒,再口吐几句礼仪道德,便有许多恭恭敬敬地唤其夫子先生。
——真不愧是圣人门生。
柳环顾低低笑了起来,每笑一声,便牵动周身伤口,痛意自五骸涌来,血流得很快。
可她依旧笑着,笑得满襟都是鲜血。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一阵清风吹来,几点冷雨洒下。
圣人庄的长老看了眼天空,“时候不早,我们尽早将她解决。”
几人高声念着法咒,乾坤网猛地缩小,瓷白如玉的肌肤被勒破,涌出的红血里,有血肉的碎片。
夜雨渐渐变大,冷冷地打在人间。
长老们面色凝重,皱眉看着网中的女人——她已鲜血淋漓,残破不堪,脚下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