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血雾……三百年前的那个人……
陵阳猛地抬起头, 隔着蒙蒙绯色雾气, 少女的身影渐渐模糊,黑衣血瞳, 鬓角带霜,那个横空出世的魔站在峡口, 手持一把艳刀, 眼神寒凉。
她几乎想仰天长笑,早就猜到那人不可能这么轻易葬在时陵, 果然、果然又回来了。陵阳身子瞬移, 躲开老蛟一爪,喝道:“你还说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鸣鸾啊鸣鸾,你如今做的事,不就是我当年所为吗?”
佩玉面色不变, “我和你不一样。”
陵阳大笑,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我所图的是无华,你所图的是小柏!”她的声音渐渐冰冷, “我们之间, 又有什么不一样?”
佩玉眉极轻地皱了下,一挥刀,寒意沁人心肺,冻彻骨髓。
深黑的岩壁上,慢慢凝结雪白的霜花。
满地霜华浓似雪。
陵阳君头顶是无处不在的血雾,神鬼难测的刀光,脚下是蛰伏万年的老蛟, 天道之力的沸河,她想使血遁之术,可身形化雾的瞬间,血雾紧紧围了过来,把她困于方寸之地。
少女执刀缓缓自雾间走来,脚下血色的雾气绽开,如步步生莲。
“我和你不一样。”佩玉举起刀,雾气中,霜白的刀光烁烁“我不会伤害她,再也不会了。”
陵阳微眯着眼,手负在身后,长袖飘扬,“你方才还想劝我回头,现在呢,杀我灭口?”
佩玉:“不,我还是劝你回头。”
陵阳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忍不住勾唇,“我该笑你天真,还是笑你愚蠢。”
佩玉不动声色,“并不可笑。”
“好啊,”陵阳歪头,“你要怎么劝我?”
“打动。”
雾气绯绯,迷离缭绕,佩玉的白衣在红雾里飘扬,像花火里一朵微凉的雪花。
她的身形很快,只见一道白光闪动,如一轮苍白的冷月弯刀劈来,漫天遍野都铺满霜白的月光。
陵阳被血雾牵扯,行动不便,只得将魔气包裹的孤绝横起,一声巨响,两兵相撞,萤火四溅。
老蛟大吼一声,一簇紫雷环绕的火花腾起,烈烈火焰在河流上铺开,像朵朵绽放的莲花。
白汽与血雾混杂,视线愈发模糊。
陵阳君皱眉:“你不是鸣鸾?”
方才的一击,让她察觉少女的修为只有金丹,但是鸣鸾早已通神,怎会只有金丹?
无双在瞬息之间变招,一泓秋水寒江袭来,印着佩玉冰凉的眉目。
漫天漫地,都是银白的雪花。
她的动作太快,视线所及,只是一道残影。陵阳只来得及举起刀,一声尖锐的长鸣划破天际,碎石簌簌滚落深渊,溅起硕大的水花。
一截黑色的袖子被割了下来,悠悠荡荡飘在空中。
陵阳神色严肃,“你到底是谁?”
少女再次挥刀:“佩玉。”她从来都只是佩玉。
眨眼之间,双刀相击数次,几乎没有间隙,只见得星火溅起,刀光浮动。
无双在琢玉峰待了三百多年,然而直至今日,陵阳才终于看清它的本来模样——
刀身如白玉,莹润生光,红线游动,挥刀时,澎湃的灵力轰然而至,银白的刀光,血红的流火,好似积雪浮云端,霞光染翠山。
只有在佩玉手中,无双才现出它绝世神兵的风采。
艳丽的刀,无双的人。
陵阳挥袖,魔气化形,一副坚硬无比的深黑魔甲覆盖住她的身体。孤绝注入魔气,光华大盛,熠熠生辉。
昔年她赠谢沧澜的,本就是一把魔刀。
“来战吧,不管你是佩玉,还是鸣鸾,让我看看,你能不能比得上你师父。”
魔气凝结成长柄,陵阳握住柄,陌刀直指佩玉。
四周火气炽烈,蒸腾起的白汽茫茫。
佩玉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