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柏摇头,“天海秘境只对年纪在百岁以下的修士开放,等你走了,我就闭关冲击元婴,应该很快就会突破。你回来我们一起去折花会。”
佩玉露出浅淡笑容,“那时候就能为沈知水洗清冤屈了。”
“是呀,”怀柏想了想,没把谢沧澜与沈知水皆未死之事说出,只道:“我的佩玉也要有姐姐啦。”
她猛地坐了起来,长发披在身后。
佩玉也坐起,“师尊,何事?”
怀柏苦着脸,“那我的辈分不是降了,我要喊剪云砂叫什么?师祖?呸呸呸。”
佩玉在身后抱住她,认真地说道:“你喜欢喊什么就喊什么,反正她打不过我们。”
怀柏忍俊不禁,扑棱笑了出来,“佩玉啊佩玉,你真是……”
“是什么?”
怀柏道:“真是让我爱不释手。”
佩玉想到蛟族,问:“师尊是如何知道,蛟太子是洞庭君所杀呢?”
怀柏:“我猜的呀。”
佩玉怔了怔,“猜的?”
怀柏理直气壮,“这叫大胆猜测,小心取证。”她笑道:“其实是因为那头蛟实在太天真了,这样的孩子,多半是无忧无虑长大,想必它的责任已经有人为它背负。那位蛟太子也并非籍籍无名之辈。”
只是可惜遇到了洞庭君。
其实稍一细想,便能知这件事于魔族才是得益最多。
用太子之死挑起两族恩怨,再从中挑唆,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可怀柏还有些想不明白,“她们到底为了什么?”
世上只有零星几个散魔,这人间,又不是不好,文君在孤山难道不开心吗?
怀柏已经想明白,那时文君留了手,只是毁去了琢玉峰,而且在离宁宵那样近的时候,也没有伤及他的性命。
既然并非无情,为何要这么做呢?
佩玉搂住她,下巴放在她的肩上,低声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师尊不要再想她了。”
怀柏心中沉郁,低垂眉眼,过了一会,她道:“罢了。”
天边飞来一只青鸟,停在窗上,偏头看着她们,小黑眼睛圆溜溜的。
佩玉接过它带来的信笺,“是圣人庄的信。”她低头看了一眼,面露微笑,“是环顾。”
怀柏凑过去,“以后要叫姐姐。”
佩玉的脸红了红,“我不习惯。”
“多喊几声就习惯了,”怀柏问:“快看,她说了什么?”
佩玉打开信,脸上的笑渐渐褪去。
圣人庄的情况不太妙。
霁月方至金丹,不能服众。
几位金丹长老联合起来,想从她手里夺去有为剑与圣人庄。
远有外忧,近有内患,霁月派游烟翠协助沧海处理海上之事,自己与柳环顾一同对付庄内长老。
东海又下起霏霏细雨。
采莲居内水光潋滟,烟气空濛。柳环顾坐在湖中亭,斜斜倚在栏杆上,望着满池残荷,迷蒙细雨。
雨水濯湿她的紫衣,晕染出青山般层叠的颜色。
一条小木桥,凌于湖上,曲折伸向一片云烟之中。
霁月踏上木桥,看了看池中枯萎的荷花,面上露出不解之色,待走入亭中,她问:“为何不用术法留下花开最盛之时,反而要留住此刻呢?”
柳环顾勾起唇,转头看她,眼里是柔和的笑意,“师姐不觉得,留得残荷听雨声,很是动人吗?”
霁月叹道:“好是好,也未免太凄凉了……”
柳环顾伸手,接住冰冷的雨水,“师姐,你可知西土佛乡也有一片莲池。”
霁月的眉扬了扬,“是吗?”
柳环顾:“每一个人都有一朵属于自己的莲花,传说站在上面,便能看见许多世的因果。人困于生死之间,殊不知,生与死,只是一朵莲花的开与落。开了又谢,谢了复开,这就是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