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等, 你们别把我扔这呀!”余尺素颠颠跟着跑来。
怀柏这才注意到她, “你怎么在这?”
余尺素义正辞严,“我一直在这呀, 你不会刚看到我吧?”
怀柏笑起来,两眼弯弯, “哎, 我还以为一条银鱼跳出水了呢!”
余尺素穿着银衫,衣裳亮片在月光下闪闪的, 像极了鱼鳞, 说银鱼倒是十分贴切。
“玉姐,你刚刚看到什么了呀?”余尺素十分好奇。
佩玉面色冷淡,“与你何干?”
余尺素耸耸肩,朝怀柏吐了吐舌头。
怀柏笑着揽过佩玉的肩, 将身子大半挂在她身上, “玉姐,不要这么酷吗?很容易没朋友的。”
佩玉偏过头, 认真地看着她。
怀柏笑眯眯地说:“怎么啦?”
“我不需要朋友。”
朋友是什么?又能有什么用?
佩玉心中冷哼一声, 把怀柏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
怀柏揉揉手腕,看着佩玉,突然笑了,“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真像一只小刺猬。”
害怕被人接近,竖起一身的尖刺,但依旧很可爱。
佩玉转过头,“幼稚。”
余尺素几番开口, 总觉得插不上几句话。
果然,大姐与大姐的对话不是小妹可以干涉的吗?
她笑着挥挥手告别,“玉姐、秦姐,明天见,记得早起!”
佩玉听闻,想起师尊嘱咐,语气缓和下来,“前辈,你该去休息了,明日还有早课。”
“叫我江渚。”怀柏走在她身侧,与她并肩同行。
直呼其名,未免失礼,但既然是这人要求,佩玉也不再纠结,道:“江渚,明日卯时我会喊你。”
怀柏两眼弯成弦月,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从未再听过这个称呼,一时间,竟有些久别重逢之感,“你再多喊我几声。”
佩玉轻轻蹙眉,“……”
怀柏叹了口气,“秦江渚,原是我未入仙门时的名字,过了几百年,没人再记得这世上原有个秦江渚。”她望着月,眼中露出几分亦真亦假的惆怅来,“连我自己都快忘却。”
这种感觉,佩玉也曾有过。
只记得自己是血魔,却快忘记她原来的名字。这世界遗忘了她,她也快要遗忘自己。
她的眼神松动几分,低声道:“江渚。”
怀柏笑起来,小徒弟实在是个心软的人。
她伸出手,去牵住佩玉的手。佩玉挣扎几下,没挣脱,也就由她去了。
走至住处,怀柏乖乖地坐在自己床上,扯着被子,“佩玉,你为什么说不需要朋友呢?”
佩玉褪去衣物,只余中衣,盘腿调息,听后睁开眼,“为何需要?”
怀柏斟酌词句,慢慢说:“如果连一个朋友也没有,活在世上不是很无聊?”
“……并不。”
怀柏低声叹气,“佩玉,也许你可以尝试敞开心怀,这样会活得开心点。”
屋里一片静默,如水月光从窗间漏进,洒了满地银霜。
怀柏抬眸望去,女孩正闭眼调息,没有理会自己。
她浸润在盈盈月色中,如珠如玉,就像天上的玉童。
怀柏看着她,轻轻笑起来。
原打算只看看她会不会被欺负,待替她解决几个闹事者就走,现在却改变了打算。
怀柏想一直陪着佩玉,陪她到打开心房,爱上这个人世,到有两三个知心好友,不再刻意抗拒别人善意,这样,自己才可功成身退。
她想陪着佩玉成长。
因为她在原来的世界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没有真正的朋友,一个人长大、孤零零地活在世上,总觉得与世界格格不入。佩玉的孤独,她也曾感同身受。
时日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六道院中鸡飞狗跳一段日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