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自己死去那天越来越近的时候,沈幼星发现自己居然什么感觉都没有,除了每天和夏婪他们出去玩,似乎就是个废人,什么都不用操心,又似乎什么都想要操心一下。
她会数着日子,把自己死去的那天圈起来,然后和回老家那边与老人做了血型配对的卫疏颖拉出来一同聊聊天。
卫疏颖很不幸的是他与老人匹配度很高,现在已经少了一个肾,现在身体还没有养好,虽然说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但似乎的确不能像以前那样拼命熬夜奋斗了。
幸运的是卫哥和家里人彻底没有联络,完全脱离了关系,现在没有人知道卫哥手机号是多少,也不知道卫哥住在哪里。
有意思的是沈幼星这边偶尔会收到卫哥弟弟的短信,他弟弟言语之间还是谴责哥哥,说哥哥实在是太狠心了,居然真的说不管家里就不管。
沈幼星当即拉黑,然后自己也换了个号,耳根便清净了。
八月二十号当天清晨四点多,沈幼星发现今天正好是周天,她自由的一天。
她可以冷冷静静的发呆,给自己穿上最体面舒适的衣服,悠悠闲闲地等待死亡。
她先是出门去,一个人到那小苏带她去的山顶看了日出,然后去商场逛了一圈,和所有认识的朋友们打了个招呼,最后中午跑去监狱探监,和许久未见的爸爸见了一面,下午约了李小姐和小虎等人一块儿在金拱门吃了一顿下午茶,晚上一个人悠悠闲闲的踩着夕阳回家。
她记得自己是今晚十一二点的时候挂掉的,上回是被砸死,这回小虎家里没有什么争吵,没有人会丢东西下来,所以她或许会换一个死法吧?
沈幼星也不清楚,但她觉得就这样死掉其实也没什么,至少她自己是没有遗憾的,哦,对了,还得回去准备一下给那四个大男孩的信,每人一封,让他们不要伤心。
虽然说发短信也是一样的效果,但沈幼星觉得还是写信好,这样更有仪式感一些,更郑重,更让人能够感受她的心意。
回到家里,沈幼星左右瞧了瞧,觉得奇怪,今天好像谁都不在家呢。
她又跑去阳台悄悄喊了一声蒋西楼,蒋西楼也不在……
——总觉得有点孤单……
不过很快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振作起来:反正都要死了,不要在忽这些细节啦!
她自言自语般的笑了笑,坐到自己的书桌面前,开始摊开一张信纸,拿出久未使用的钢笔占了墨水,然后犹豫了一下,在第一行写下第一个想要感谢的名字。
房间里很安静,似乎时间也开始慢慢的凝滞不前,黄昏落在她的身上,将女孩镀上一层迷人的金色,让她这段时间很少再去剪短的黑发也俏皮的在肩头弯曲翘起,发稍犹如融入这片温暖的黄昏里一般,闪闪发光。
同样闪闪发光的还有楼下坐着的四个大男孩。
他们一个个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累得要死,瘫在草地上。
缓了好一会儿,将头发染回黑色的苏少爷才跑去给大家一人买了一瓶水,坐下来,双腿叉着问卫疏颖:“喂,我现在有点儿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了,今天她是真的倒霉……”
手臂上还有伤的夏婪摸了摸自己的熊猫眼,很无奈的说:“我也相信了,不过今天至今好像也没有什么比较大的麻烦,小偷被我们拦住了,金拱门旁边的抢劫犯也被我们打趴了,突然喷水的喷泉也被我们挡住了,没有井盖的下水道也被我们盖上盖子,所以……晚上她如果一直在家,会发生什么意外?”
浑身脏兮兮像是刚讨完饭回来的蒋西楼摇头:“大概是电脑漏电?手机爆炸?熬夜猝死?”
这段时间表面上是竞争对手,实际上暗地里组建了‘保卫幼星’计划的四个人一同看了看楼上幼星的那一层楼房间。
卫疏颖笑了笑,说:“或许吧……哈……”
四人各怀心思,蒋西楼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