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融洽
宋铭铮控制自己见到她恢复精神的喜悦,缓步来到皇帝跟前行礼。
宣文帝目光只落在他身上,视线说不上是犀利还是帝王本身自由的威严,淡声道:“兵部有关于西北军的事情想问问,坐下说话。”
“是。”宋铭铮拱拱手。
兵部尚书边上的人忙让开一个位置,供他坐下好方便议事。
宋铭铮落座一看,发现赵钰染就在自己对面。而她半垂着眸,看不清神色,倒是能见到她好看的一双杏眼眼角上扬,是高兴的样子。
明明近在咫尺,却隔了千山万壑的感觉不好受,可这份难受因为她眼角一个弧度尽数化解,只余心田内流淌的暖意。
宋铭铮没有多注视,很快就和兵部上书小声说话,赵钰染端着茶碗,继续听户部工部掰扯。
唯独宣文帝沉默望着两人,心中不知是感慨还是有愤怒遗留,交杂在一块滋味不清,苦涩中又带着挣扎,挣扎着想要放手两人的那份释然。
肃王在太子出天花的所为,不可能不触动,人在世间,最难跨过去的可能就是一份情。
所以他那天说了一句太子必须要有子嗣。
或许那个时候他心里的天平就已经倾斜了,为宋铭铮的真挚倾斜。
宣文帝暗暗叹息一声。廖公公在此时把新茶捧上,低声道:“陛下,太子殿下许久都没能陪您用膳,您看午膳要留吗?”
思绪发散的皇帝敛神,意味不明瞄了眼廖公公道:“你这精怪。”
话里有话的,可真会揣摩他的心思。
廖公公笑着忙低头:“再成精了也不能瞒过陛下法眼。”
宣文帝这会笑了,嗯一声点头道:“让御膳房多做些菜。太子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肃王是个武将,每回
都吃三大碗。”
皇帝欣然应允了,廖公公心头亦轻松,嗳一声就退后走出去。
赵钰染那头已经跟工部户部官员掰扯清楚,眼前闪过一个身影,发现是廖公公,眼皮子再往上抬,正正好撞上趁着机会望过来的宋铭铮。
两人视线一触即分,在相交瞬间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绚烂星河与柔情。
赵钰染嘴角不自觉勾起,宋铭铮在无声中同样眼角上扬,为彼此的默契心情愉悦。
临近冬日朝事琐碎杂乱,大小事一样样捋清,外头太阳已快到正中。
大臣们一一告退,宋铭铮准备离开时被宣文帝留下来,赵钰染闻言紧张得心跳漏了一拍,紧接着听到父皇说:“太子大好,许久都没有一块用膳了,该热闹热闹。”
赵钰染忙弯腰拱手应是,宣文帝视线落在她脸上,很快又离开,脸上有一丝丝的笑意:“正好听听铭铮
都查到什么。”
很快,廖公公布置好一切,让帝王众人移步配殿落座。
三人久违的再坐到桌前,气氛有那么一瞬的凝滞,赵钰染更是不自在,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被攥紧成拳。
忽然,脚尖被人轻轻点了一下,蜻蜓点水般的动作让她心神一凛,强忍着没有抬头。
能这个时候大胆的唯有宋铭铮,所以她不敢有一点异样。
宣文帝自然察觉到气氛微妙,他左右看看两人,倒是先笑了,一清嗓子道:“许久没坐一道了,一转眼,铭铮从西北回京都快往两年奔去,时间是真快啊。”
皇帝的感慨叫宋铭铮跟着露出笑。
确实是,眨眼要两年了,最经不住的就是岁月流逝。
他道:“还记得春猎,殿下那时抢了臣不少猎物。”
被说起自己当日的争强好胜,赵钰染抿唇笑。
那时只觉得这世再见到宋铭铮,要先给他个下马威看看,后来这人表现得太过霸道。现在回想起来,他是真迁就自己。
忍着脾气迁就自己那种。
宣文帝见两人都笑开,叫廖公公斟满酒,先举杯:“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