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中元节,江南的事情还没有掰扯清楚,在锦衣卫忙碌中,帝王领着皇子臣子们按习俗祭祖。民间亦办了场盛大的祭典,各大寺庙道观都会开法事讲经。
赵钰染跟着帝王忙了大半天,中午的时候留着乾清宫用膳。
兴王因为节日的关系,也被批准出了府,得与于帝王共餐用饭。
宣文帝今日比较沉默,就连跟赵钰染说话的时候都少,宋铭铮陪在一边,倒是搭上了两句。
一顿饭用得压抑,饭过后,兴王突然痛哭跪倒在帝王脚下,完全没有以往嚣张跋扈的那股劲儿。
宣文帝皱着眉头,眼底有着不耐烦,面容冷峻,但还是听完了这个儿子的陈情。
“你既然知错,那朕罚你,你可服?”
“儿子自知不该,儿子认罚。”
宣文帝嗯了声:“既然认罚,那就好好在府里带到成亲前的七天吧,你去看看你母妃吧。”
帝王话落,兴王磕头,面上全是愧意,赵钰染在边上看得啧啧称奇。
她这个三哥是真的变了性子了?
前阵子还说在家里发疯呢,现在就知道错了。
从乾清宫出来后,宋铭铮仿佛察觉到她的心思,跟着她身侧说:“去殿下宫里讨杯茶喝?”
赵钰染颔首,两人转到宫道上的时候,他才慢悠悠说道:“兴王行为有异,染染近来要小心。”
连她都看出来了,宋铭铮不笨,她知道他肯定有想法。
她略一思索后说:“但是最近王广清那里很正常,也没有见有什么不妥,皇叔的人如何回报?”
“同样一切如常,正是这样才叫反常。”
王广清不是那样的性子,那么现在就是在隐忍,兴王求饶一事上可以看出来。
两人相视一眼,对此事心照不宣。
而兴王去了王贵妃宫里,王贵妃抱着他哭了一场,还在他耳边说起王敏涵的事情:“母后当日是气糊涂了,对你舅母动了气。可是那时她们先把母后的脸摔地上踩啊!”
兴王听到她言辞不妥,十分冷静地说:“母妃说话要注意,隔墙有耳。”
王贵妃脸色变得十分精彩,又怒又恨,可到底没在儿子跟前发作。
兴王不能在这里呆久了,这里也都是他父皇的心腹在,只是略说几句,在离开前给母妃手里写了个忍字,利落离开。
王贵妃在他走后,偷偷看掌心,心里终于燃起一丝希望。
兴王离宫,很快有人报给了赵钰染。
她听闻也没有什么表情,宋铭铮喝着茶,淡淡地说:“殿下倒不如多看看江南的事情,似乎要牵连到司礼监,那些阁老个个都要对此事做文章。”
这是就是因为牵扯等到帝王一手提拔起来跟内阁争权的司礼监,所以锦衣卫调查一直在继续,没有草草下决定。
如今是司礼监派下去的人出了问题,搜刮民脂,利用职权和商人勾结。
这事让赵钰染想起了浙江。
只不过浙江勾结的不是商人,但性质差不多。
“那些老东西肯定希望是司礼监吃个大亏,但廖公公是父皇的人,我也不好多插手,只能是让人给内阁一些压力。”
“殿下这样就可以,起码陛下知道后心里也舒服一些。”
帝王最恨被内阁的人压制,如今肯定是心烦的。
说到这里,赵钰染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前世她依靠的是她讨厌的内阁,而宋铭铮是掌控了司礼监,与廖公公来往密切。
但是前世没有出江南的事情,也不知道是怎么给闹了出来。
也许她可以趁这个机会收拢廖公公的心,帮他一把。
这样以后宋铭铮若真要跟前世那样压制自己,也要困难一些吧。
她想到这里,莫名觉得难过。
其实她知道自己动了心,可是在权力和生死面前,她没有办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