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的二伯了,得跟着侯爷喊‘二哥’。”
一旁新买的丫头没忍住,奇怪地瞥向周莺。二叔三叔,把她都弄糊涂了,难不成夫人还是侯爷的什么远亲小辈不成?
周莺安静地用了小碗粥,坐了两日车,胃里不太舒坦,也吃不下旁的,落云服侍她换了衣裳,才收拾罢,顾长钧就到了。两人携手来到前院厅中,里头不仅坐着顾长林,还有几个族中的长辈,都是为了观礼,特地从外地赶来的。
上首一个妇人笑道:“原该昨儿在新房陪着新媳妇儿说话的,听侯爷说,路上行了两日,夫人不大舒坦,就没去打搅。”
怪道昨晚新房里头那么安静呢,周莺有些感激地偷觑顾长钧。
旁有婢子端了茶上来,顾长钧取一杯在手,然后递给周莺,温言道:“这位是六表婶。”
周莺忙恭敬地奉了茶。
那六婶笑着接了,从旁拿起一只盒子道:“没什么好送的,这套头面是家传的,勉强过得去眼。”
周莺听说来历珍贵,不知该不该收,顾长钧身后的侍婢已上前来双手捧过去。周莺只得道了谢。
一一见过礼,顾长钧和一行男宾都离开了。周莺陪着女眷们说了会儿话,正午又开宴,男女分两席,如今周莺是这府里女主人,殷勤地招呼着宾客。早上用的少,肚子里早空了,几杯酒下肚,胃里灼烧似的疼。
勉强送了客走,周莺先回屋里躺着了。顾长钧晚上才回来,听说周莺不舒服,快步走到里头。
周莺额上都是晶亮亮的汗,喝了点舒胃的汤药,才换了淡粉色寝衣,见顾长钧来,就忙下地要行礼。
顾长钧将她扶着:“不许动。”
扶她躺回到床上,拿被子给她盖着,用帕子擦了擦她额头,不悦地道:“做什么要逞强喝酒?”
周莺一瞧他沉着脸就觉得有些委屈:“我想大家尽兴,我是小辈,又是……”
她仰着脸,用水光盈盈的眸子瞧着他:“……又是您的妻子。”
顾长钧怔了下,垂了垂眼,替她掖好了被角,默了许久方道:“睡吧。”
周莺见他站起身来,伸手扯住他衣带:“那三叔呢?”
顾长钧握住她手,轻轻揉了两下:“你不舒服,我去书房。”
周莺迟疑地松了手,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她想到画上的那些事,着实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顾长钧回身放了帘子,然后走了出去。
隔间炕前,他抚了抚胸口。
心跳好快,快得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适才望着她那样的表情,那双眼睛,险些就忍不住……
尹嬷嬷在廊下,正吩咐侍婢打水服侍顾长钧沐浴,却见那位主儿推门走了出来。
尹嬷嬷一怔:“侯爷晚上还要出去?”
顾长钧点点头,这位是周莺房里的管事嬷嬷,他愿意给几分体面,“去书房,好生照料她,明儿一早我再过来。”
尹嬷嬷欲言又止,这都两天了,这夫妻俩怎么一点都不急似的。
顾长钧朝外走,他在外头的院子叫流雪斋,北鸣在里头收拾书架,见顾长钧折返,有些意外:“侯爷?”
顾长钧道:“叫人备水。”
北鸣支吾道:“侯爷,床铺小人才收拾起来,以为侯爷您这些日子……”
“怎么那么多废话!”
北鸣缩了缩脑袋,灰溜溜地领命去了。
暖阁里水汽蒸腾,连顾长钧坚毅的面容也氤氲得柔和了几分。
他闭眼靠在桶壁上,脑子里全是后院睡着的那个女人。
如今这方天地,只属于他们二人了,娶进了家门,不料竟还要吃这等苦。
而此刻的上院里,尹嬷嬷陪在周莺房里,忧心忡忡地道:“侯爷是不是不高兴了?”
又道:“明儿我做几样酒菜,别等侯爷来,夫人您先送过去。”
周莺蒙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