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澜肯定地点了点头,“确实是用琉璃做的,不过已经不能称之为琉璃了。”
陆乘舲问,“那叫什么。”
“玻璃吧。”谢安澜抬眼看他,手撑在侧颜上,慵懒道了句。
“玻璃。”陆乘舲低喃一声,笑笑,“倒也不失为个好名字。”
把手中的小玩意来回把玩了会,陆乘舲又好奇地问,“这玻璃镜只能做如此大吗?”
谢安澜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它想做多大就做多大,做成你手中的这个,只不过是我拿着方便而已。”
陆乘舲眼眸一亮,忍不住又问,“那比起铜镜来说造价如何。”
铜是用来铸钱的,普通百姓家中能拥有一面铜镜都算得上是顶好的家庭了,如果玻璃镜的价格能比铜镜低廉的话,就能用玻璃镜全面取代铜镜。
谢安澜轻轻笑笑,显得十分随意,“用沙子烧出来的玩意罢了,能值几个钱。”
“那也就是意味着普通百姓家也能拥有?”陆乘舲攥紧了手中的镜子,在心里估算着把镜子推广开来的话,大慨有多大的利润。
“确实。”谢安澜摸了摸下巴,没有否认。
陆乘舲面上一喜,然而还没等他开心多久,谢安澜又话锋一转,“不过我为什么非要让它走平民百姓的销路呢?”
陆乘舲的笑容瞬间一滞,不太明白谢安澜的意思。
“玻璃看起来比琉璃更精致,更精美,玻璃镜也比铜镜等镜子来得更明亮,它有理由比铜镜价格更贵不是吗?”谢安澜挑眸凝视着陆乘舲,嘴唇勾了勾,“再说又有琉璃昂贵的价钱在前,玻璃为什么就一定要廉价。”
陆乘舲紧抿了一下唇线,眉心一蹙,他好像有点明白谢安澜的意思,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见陆乘舲低头沉思,谢安澜从他手中抽过那面小圆镜自己照了一下自己,整理了一下鬓边的碎发,弯了弯唇,“南越国既然那么崇尚琉璃,那么玻璃他们就更为追崇才是,我要得也不多,比琉璃多三倍的价格,不过份吧。”
明明现在正是夏季中最炎热的一个季节,明明谢安澜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和煦,可有那么一刻,陆乘舲却觉得遍体生寒。
“不过份。”陆乘舲哑了哑嗓,很违心地顺从道。
如果他忽略掉谢安澜之前那句,不过是些沙子烧出来的玩意,那这玻璃看起来确实比琉璃好。
“……只是。”陆乘舲顿了须臾,视线落在那面小镜子上,犹疑片刻说道,“只是光有这玻璃镜未免也太单调了吧。”
“当然不止,你忘了先前的香水瓶了吗?”谢安澜把镜子还给陆乘舲,“它既然是烧出来的,那它就可以做成任何模样,玻璃杯,玻璃盏,只要是你像的样子都可以。”
陆乘舲这下没话说了,只在心里微微替南越国可怜了一下,要花如此多的钱来买如此不值钱的玻璃。
“我知道怎么做了。”陆乘舲读懂了谢安澜字里行间的意思,深吐出一口浊气。
“别有心里负担,这个世界向来弱肉强食,就算今日我不先下为强,他日他们也会对我们下毒手的。”谢安澜自陆乘舲受伤那件事后,就看明白了,他虽然没有想踏入几国拉锯战中的想法,但不知不觉他已经成为了漩涡的中心,要想不受制于人,就得先发制人,仁慈这种东西,只能留给身边人,对外还是冷血一点好。
“我知道的。”陆乘舲点头表示明白,站起身来眸光明亮,语气坚定道,“我会替殿下做好这个先锋的。”
“我相信你。”谢安澜唇边流转一抹舒心的笑意,他就知道他的乘舲不会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
把事情交给他,他很放心,他希望他们既是最亲密的伴侣,又相互是对方的伞,能各自为对方撑起一片天。
比起笼中的金丝雀,他更喜欢翱翔在天空的鹰。
果然陆乘舲不着急去找那些邻国商人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