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傲雪话音才落,言宋将一只剥好皮的虾放在宋傲雪的碗碟中,顺手从桌上的纸巾盒子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指,挑眉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妈咪,还是先吃饭吧。”
虽然言宋说得很客气,可是任凭谁都瞧得出,言宋这是不希望宋傲雪继续这个话题。
言诚咳嗽两声,在餐桌下拉扯了两下言宋的衣角,一手挡住侧脸,低声道:“言蹊和陆西临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早就应该谈婚嫁的事情。之前妈咪已经对陆西临很满意,你插什么嘴?”
言宋垂着脑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干净手上的污渍,再度抬起头的时候,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划过一道厉色。
他侧眼盯着陆西临,正撞上陆西临同样阴沉的目光。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处,陆西临的眉角微微跳动两下。
“陆总的确是最适合言蹊的人。无论是
你我两家的家世背景,还是你和言蹊的感情,你们都到了该要谈婚论嫁的时候。”
言宋这话,使得桌上其他的人越发不解。
既然他都知道,为何还要阻拦宋傲雪,不让宋傲雪问出刚才的话呢?
言宋扔掉手里的纸巾,双手交叠在餐桌上,十指交扣,右手的手指时不时轻轻击打着左手的手背。
言蹊知道,这是言宋在需要谈论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之前会有的样子。
“二哥,今天是除夕,我们还是先吃饭,有什么事情过几天再说吧。”
说着,言蹊便要端起酒杯。
不想,言宋立即抬手拦住她。
言蹊心中一顿,暗道一声不好,一股说不出的担忧自心中涌动而起。
她身侧多出了一只大手。
陆西临轻扣住言蹊的手背,半仰着头,嘴角含笑,眉眼之中满是笑意地凝望着言蹊,轻轻点动了两下她的手
背,示意自己无碍,让她坐下。
夹在这两人之间,言蹊也不知如何是好,顿了半晌,只能长叹一声,重新坐回椅子上。
身边的穆雅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瞧到言蹊坐下,指着桌上的奶油蛋糕,小声询问:“妈咪,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吃蛋糕。”
一边的穆勋扯住她的小手,急切地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就连穆勋都察觉得出桌面上紧张的现状,言蹊心中越发惴惴不安。
“陆西临。”半晌,言宋终于缓缓开口,“言蹊现在已经回到我们言家,还是我们言家的女儿。我身为二哥,对她未来的丈夫只有一个要求,能给她,给孩子一个安稳的家。”
也不知是不是言蹊的错觉,她总觉得,言宋在说‘孩子’的时候,似乎刻意加重了几分力道。
她小心地别过头,余光望向陆西临。
好在陆西临面色如
常,只垂着眼,右手在桌面上轻轻地点动着,左手一如方才那般牵着言蹊的手,没有丝毫变化。
“我身在第七局,知道这种机构内的人想要得到彻底的安稳根本不可能。别说是你我这样身在高位的人,即便是那些手下办差事的人一个不小心也是身死灯灭。别人我管不着,我妹妹绝对不能生活在那样的恐惧里。”
“二哥……”
“言蹊。”陆西临打断言蹊,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心,淡定地望向言宋,“二哥是希望我能离开第八局?”
他们二人有着同样的家庭背景,有着同样的事业。
虽然第七局和第八局如今的境况不太一样,可是承担的风险却一模一样。
更别提言宋还曾经亲眼见到过自己的父亲是如何死在他眼前。
或许比起这一桌子的人,言宋都更加了解陆西临现在的心情。
至少,更加了解
陆西临现在的处境!
言宋搭在桌面上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点动着大理石台面,一双剑眉紧紧地蹙在一起,乌黑的瞳孔中没有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