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临转动右手，调整了一下匕首的位置。
他刚想让言蹊抓好自己，却见言蹊轻轻推开他的手臂，佝偻着身体，缓步上前。
“言蹊？”陆西临满脸惊愕。
言蹊抬手轻轻挥动两下，示意他不用担心。
她在距离陆西临一两步的地方停了下来，无力地望着晏清舒：“你要炸了这里？为什么？”
晏清舒对上言蹊那虚弱的神色，神色突然柔和下来。
她凝望着言蹊：“他们把你害成现在这样，还害死了容儿。我要让他们所有的人付出代价。”
言蹊偏着脑袋，凝望着晏清舒：“许灏容是自杀。”
晏清舒一愣。
言蹊侧眼看向身后的陆西临：“当时我就在现场。她自己握住西临的手扣动的扳机。”
“不可能！”晏清舒高声道，“容儿不会这么做。”
言蹊垂着脑袋，缓缓收回目光。
她依
旧低着头，一双秀眉微微蹙在一起，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顿了好一会儿，言蹊才重新看向晏清舒，声音也格外淡然：“你不肯认她，才让她一心求死。许灏容的死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造成的，而是你。”
“别说了！”晏清舒高声打断言蹊的话，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双手紧握，手背上一片苍白。
言蹊侧着脑袋，上下扫视着晏清舒：“至于我。如果不是你不停地插手言家的事情，插手第八局的事情，怎么会走到今时今日？”
“我是你的母亲。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也包括为了你的面子，遗弃我吗？”
晏清舒一愣，顿时半张着嘴，所有的话都涌到了喉咙内，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她挑着眉角盯着言蹊，顿了许久才试探着低声询问：“你……你都知道了？”
言蹊不置可否。
“我是在孤儿院长
大的。后来被徐天的哥哥带走抚养。再后来，因为徐天哥哥被捕我才被二哥带回言家。也就是在那次行动中，父亲亡故。”
“你一直认定是我母亲夺走了你的孩子，我之所以会回到言家是因为有人故意操控。可如果不是你遗弃了我，怎么会有后来的事情？”
“别说了……别说了！”
晏清舒捂着耳朵，不愿意再听言蹊继续说。
言蹊凝望着她：“这些年，妈咪对我视如己出。反倒是你。自从你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以来，我的生活就变得一塌糊涂。到现在你还觉得我一切的不幸都是言家造成的吗？分明就是你！”
言蹊猛然抬起手，指着晏清舒。
她刚刚苏醒，身子本就虚弱得厉害，刚才这一番话更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话音落下，言蹊的身子不住抽动，一阵剧烈的咳嗽顺着喉管蔓延而起。
她半躬着身子，右手
抵在膝盖上，左手依旧指着晏清舒。
“是你……是你因为一己私欲抛弃了我。”
“是你害我失去了原本平静的生活。”
“是你打着爱我的旗号，做尽了伤害我的事情。”
“你不配母亲这个称呼！”
“住口！”晏清舒高声怒斥。
她浑然失去了理智，居然对准了言蹊。
陆西临拉住言蹊的手腕，不由分说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一颗子弹不偏不倚地打在陆西临的后背，白色的烟气从他的后背逐渐蔓延开。
陆西临皱着眉头，眼底露出一抹痛苦。
言蹊瞳孔立即放大，扶住陆西临的肩膀：“西临！”
话都尚未喊出口，却见陆西临回过头，从自己背后拿出那颗被卡在防弹衣里的弹头。
他活动了两下脑袋，对言蹊露出一抹笑容：“傻瓜，我都死过一次，还会不记得穿防弹衣吗？”
听到这话，言蹊终于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