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面后,温静主动帮着正给病人擦身的小少年又煮了一碗。
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越能维持表面的和睦关系,越对自己有利。
她送面过去时,七哥依然跟在她身后。
温静算是明白了,别看他表现出来的多礼貌多客气,甚至还会道歉,但骨子里根本不相信自己,连放她独处都不行。
到天快擦黑时,她又试了一回:“卫生间里有热水可以洗澡,不过最好趁着白天去,因为晚上不能开灯的。”
“为什么不开灯?”他们在楼下守了三天,的确没见她开过灯。
“要是有人看到灯光,也许会找过来。”
七哥蹙眉看她,想了下,才说:“等他醒了再说。”
温静了然一笑,果然,还是不放心她。她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随便。”
当初她说一定要二十四小时给病人擦身,也是为了占住他们一个人,觉得自己对付一个要容易些。
现在她知道了,就算是只剩下一个也不是她能对付的。
温静不想和三个男生独处,也不敢押宝对方会因为她的“治疗”而感谢她。现在,她更想回到自己车上去。
晚上,七哥照旧和她呆在监控室里。
监控室只有一张床,是温静给自己收拾的地铺。
现在,温静坐在床上,身后靠着墙,膝盖曲起,双臂环在小腿上,一脸幽怨地盯着七哥。
他正坐在监控前,借着屏幕的光看一会儿书,看一眼监控。
屏幕上时间显示已经是半夜一点多。
温静前几天绷着神经,今天又被吓了一回,早就困得不行了,但又不敢睡,只好强撑着精神。
她之前温婉地暗示过七哥,既然男生宿舍也打开了,希望他能去那里睡,或者她过去也行。
七哥体贴地说:“你如果困了就在这睡吧,我来守夜。”
这是既不打算走,也不打算让她走。您老先生看着那样的书,她敢睡吗?
七哥这个人非常安静,他可以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不发出一点声音,眼睛都不往温静这边看。
在这种极度静谧的气氛里,温静眼皮半张半阖,脑袋一点点耷拉下去,又一个激灵醒过来,坐直身体左右看看,吁出口气,坚持几分钟后,再次闭眼……如此循环了几次,终于抗不住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温静睁开眼,正想伸个懒腰,猛地想起昨天有人闯入的事,蹭一下坐起来,脑袋左右一转,监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看来昨天夜里,她熬不住睡着了,这事让对方放松不少。
同时,她在心里批评自己,敌我双方实力相差这么大的情况下,居然是弱的一方睡着了!
她松了口气,看到自己身上盖着薄被,歪头回忆是不是自己盖的,想了几秒没想起来,也就作罢。
她从床上爬起来,和往常一样,先扫了眼大厅的监控,然后一下呆住。
屏幕上,一楼大厅的门大开着。
温静以为自己看错了,一步跨过去,然后竟然看到操场上有个人在跑步。
她又急又气,转身就往楼下跑,经过二楼时,就见防火门大开着,她用来系门把手的铁丝胡乱地扔在角落里。
她咬牙,把防火门再次关上,用铁丝缠住,然后一口气跑到大门口。
即将跑出大门时,她一下停住。许久没出门,看着外面的阳光,感觉到带着凉意的空气,一种微小的畏惧感涌上来。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操场上的人已经跑近。
七哥今天把棒球帽摘了,露出利索的黑色短发,身上的少年气少了些,多了几分男子汗的阳刚。
看到温静,他停下脚步,抬起胳膊擦了下额头的汗。他也是很久没有这样在早晨的清新空气中安静地跑步了。
以前在岛上生活时,每天早上,他都会比别人早起,就为了能安静地跑上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