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外面。
天气特别好,像要把冬天晒化的阳光,温柔地洒在睡懒觉的野猫身上。没有阴风,没有冷雨,哪怕他这个葬礼的主人空荡荡站在这里,一切也都鲜亮和谐。
这就是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只有灼灼变了。
如果能和他说话就好了。
温岳忽然想。
尽管灼灼以前讨厌他,但经过这一遭,还在危难的时候向他求助,想必那点恶感已经散了。自责是没必要的,连他父母都没有责怪灼灼,灼灼应该懂其中的逻辑关系。
灼灼那么聪明,他应该懂的。
再给他一点时间吧,温岳这样想。会好的,肯定会好的。
***
七月中旬,学校放了假。
顾灼灼和家里说了一声,被司机送往顾家老宅。
他本来这个夏天就该考完所有试,前往联盟国读大学,但因为离家出走耽搁了半年,一切就要往后拖了。
顾灼灼似乎一夜之间长大,每天只顾刷题,不再跟同学出去玩,社团也退了。
他甚至扔掉了整整一柜子的珍稀影碟收藏。
顾父顾母很欣慰,每天好话不断,时不时还让他劳逸结合。因此很爽快地同意了他去看看温家父母的请求。
“去吧,但别打扰太久。老温最近也忙。”顾母说道。
顾灼灼嘴角抿出一个不太真实的弧度,一路沉默着到达目的地。
温家老宅的管家和灼灼相处过不短的时间,待他很亲切。
当顾灼灼提出要温岳上学时所有练习册时,老管家没有多作犹豫,果断答应了。
“不用问问叔叔阿姨吗?”顾灼灼似乎有些忐忑。
“没关系。”老管家慈爱看他:“本来也正收拾房间,这些都会打包好收进库房。基本不会再拿出来了。”
顾灼灼眉头皱起,跟在老管家身后,眼中一片阴霾。
盛夏阳光炽烈,即便室内有空调,箱子里的书本被晒到的地方,仍然让人有快烧起来的错觉。
这是温岳上大学以前单独用的书房,很大。因为家具都搬出去了,而显得空旷。
“这些都不要了吗?”顾灼灼问。
“……是打算改装一下。”管家无奈:“时不时看见小岳留下的东西,温先生和夫人觉得难过。重新布置一下,更容易走出来。”
“为什么要走出来?”顾灼灼轻声说:“他们想忘记温岳吗?”
“……”管家怜惜地看他,叹了口气:“小岳已经去世了,活着的人还要生活。得想开点。”
顾灼灼沉默半晌,声音有些抖:“那海庭呢?叔叔阿姨打算卖掉那儿吗?”
“……不会的。”管家道:“那边离得远,不去就当看不到了。我有定时差人过去打扫。”
顾灼灼似乎松了口气,又道:“那……那我能过去吗?我偶尔……过去看看。”
管家看了他很久,久到顾灼灼垂下眼睫,松开手,就要道歉时,听到管家说:“可以。”
“我让人去换把锁,你把指纹录上,以后你派人去打扫吧。”管家说:“这些书也都带走吧,我叫人给你送去。你想放在哪儿?直接放海庭也可以。”
顾灼灼眼睛闪了闪,然后伸手揉了揉眼睛,久违地笑了一下。
“谢谢。”他说。
温岳就站在管家身后。
他静静看着灼灼,心中滋味复杂难言。
那滴眼泪将流未流时,就被他看在了眼里,可惜不能伸手去擦。
顾灼灼得到管家的帮助,把他曾经用过的书都带到了海庭,专门腾了一间客房用来放置。然后花了一下午,从他的练习册里挑出几本字多的,带回了自己家。
那天起,顾灼灼开始学习温岳的笔迹,每一个细小的习惯都不放过,观察练习,乐此不疲。
他连握笔的姿势都开始学温岳,有时写得投入了,不小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