蕤催促他,“去哪里?”
虞道野摇了摇头,“大师父们是去云游,哪里会有什么固定的地点。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宋蕤也觉得自己问的有些不合适。但云游什么的……一听就很辛苦,无论多远的地方,都要走着去,这一路上还不知道会吃多少苦。
虞道野轻轻叹了口气说:“我早就想到处走一走了。”
如今总算如愿了。
宋蕤眼圈都红了。不能不承认,虞道野要想离开西京,脱离虞赵氏的手掌心,大约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能出去走一走,对他来说,并不是坏事——只是以这样的方式,不免让人唏嘘。
最让他难过的,就是直到这个时候,司空都没有露面。
宋蕤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怨他心狠……就虞道野这样的爹,他也没有那个底气劝着司空认下来。
“你也别再过来了。”虞道野说:“就跟着阿琛吧,替我好好照顾他。”
宋蕤红着眼圈点了点头。
虞道野又说:“宋叔,不论我换成什么身份,我还是我,你还是我的宋叔,这些都是不会变的。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们还会见面。”
宋蕤把这些话都当成了小主人对他的安慰。他本来还有一肚子关于司空的话想跟他说,这个时候也觉得不合适了。
都要出家的人了,还是不要再拿这些尘世里的俗事去干扰他了吧。
次日一早,宋蕤就在寺庙悠扬的钟声里走出了孤云寺,然后一步一步下了山。他虽然没能旁观虞道野的剃度仪式,但也旁敲侧击的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比如虞道野的法号叫法远,他的师父是智字辈里最年长的智海大师。据说此次云游,就是以智海师父为首,智字辈的一众师兄弟们也都要跟着走的。
孤云寺每年都有师父们出门云游,这种事在每一所寺庙里都是很常见的事。所以孤云寺的师父们无声无息地离开西京,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司空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几天之后,当他拖着几包东西跑来看望师父们的时候,才发现孤云寺几乎成了一座空寺。
除了前后院几位打杂的师父,寺庙里就只剩下十来个上了年岁,或者是体弱的师父,连那些还养在寺庙里的半大的男孩子都不见了。
前院扫地的老和尚告诉他,师父们都出去云游了。至于去哪里,他也不知道。
司空不死心地前院后院转悠了一圈,跑回来继续追问,“刚出家的那一位呢?”
扫地的老和尚只知道司空是他们这里养大的孩子,但不知道虞道野跟他的关系,因此有些莫名其妙,“法远师父吗?他是智海大师的弟子,当然也跟着一起走了。”
司空,“……”
司空心想虞道野该不会是为了能够自由自在地离开西京才要出家的吧?!这种说法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只是他一个大男人,被家人,还是自己的长辈逼成这样……也够悲剧的。
司空叹了口气。
不知道虞道野能不能跟上师父们的节奏,别人不清楚,司空可是门儿清。师父们说云游,那就纯是靠两条腿来游,从早走到晚,还不带睡懒觉的。如果是在野外,那就是走到哪里在哪里过夜,幕天席地都是常事儿。
虞道野一个养尊处优的大老爷,他能遭得住么?
当然虞道野也是习武之人,体质应该还是不错的。但每一天都要从早走到晚,这样的经历,他一定从来没有过。
司空出了会儿神,开始唾弃自己:他竟然在担心那个人!
简直吃饱了撑的!
司空上山之前先去梧桐巷看过了几个妹妹,带上山的东西里头,也有几个妹妹给师父们做的鞋子——这是过年前后刚刚学会的手艺。
杜氏不是什么绣技高超的绣娘,但针黹女红比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