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世故方面,他并不精通。何况看望一个只有数面之缘的晚辈,他根本用不着准备这么厚的礼。
“看望病人送补药是常事。”李骞的两道眉毛皱了起来,“但他来之前怎么可能知道你受了伤?还提前备好这种东西?”
司空回忆屠老的说辞,他的原话是这样的:“听说你受伤不轻,正好,我京城的朋友送了我一些补药,我也用不上,就给你带过来了。你还年轻,可的好好养身体……”
司空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是说,这些补药,是虞道野送来的?”
李骞摇摇头没有出声。他也拿不准虞道野有没有打发人跟着他们,旁观他们的一举一动,然后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或者,他早就预料到了司空可能会受伤,因此早早的就准备好了这些东西。
司空有些心烦,但他知道李骞这会儿心情肯定也不好。比起他这个便宜儿子,他师父对虞道野的感观肯定更复杂吧——他们起初是好友,后来成了亲人,最后却反目成仇。
如今,只怕李骞仍然在纠结到底要不要鼓励司空去认爹……
司空在李骞身边坐下,没骨头似的把脑袋靠在了他的肩上,“哎哟,我肚子疼。”
李骞一下就支棱起来了,神色有些紧张,“怎么又疼了?是不是刚才吃一半儿就起来乱跑,抻到伤口了?”
司空一乐,“我伤口都长好了。”
李骞,“……”
个熊孩子!
司空就拿过他手里的木匣子看了看,“就这么些东西,还看不够呀?他给点儿药材都给的鬼鬼祟祟的……算了,东西也无辜,咱们就当不知道吧。”
李骞叹了口气。他又不是没见过药材,他担心的,就是虞道野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招数,到最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瓦解了司空的心防。
但司空去认他,真的就是坏事吗……
好像也不一定。
李骞就纠结在这里了。他也不确定他的选择和看法就一定是正确的,是对司空有利的。万一耽误了孩子呢?
司空就把小鱼喊进来,他知道小鱼在李骞身边就像个大管家似的,基本上值钱东西都是他给收着。
司空把装药材的盒子交给小鱼,“客人送的。回头问问王先生,能吃就做着吃了吧。”
小鱼拿着盒子走了。
李骞就叹了口气,“是我想多了。”
“就是。”司空在他身边坐下,挽着他的胳膊晃了晃,“别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也没明说,咱们就当不知道。再说他欠你的,何止是一盒药材?”
司空想过,如果他以后还有机会升职,大约会更引人注意吧,到那个时候,或许就不止是虞道野暗搓搓的勾搭,或许他那个不可理喻的老娘也会让人来接触他。如果一盒药材都能让他方寸大乱,那以后这些麻烦岂不是要命了?
“师父,我有我的想法,我们有我们的生活。别人怎么想,怎么做,都与我们无关。”
李骞很欣慰,“你说的对。”
他不知道的是,司空嘴里说着恬淡的话,心里却在发狠:仇都还没报呢,拉什么关系啊?还装健忘症……咱们有那么熟吗?!
因为顺州城的局势,李骞和这些戏班子是注定要被困在这里了。
这个时候他们不可能离开顺州北上去中京,那简直就是给人家送人头去了。但要是返回南边……这城门口还打仗呢,也没办法走。
于是小鱼所计划的开块菜园子种菜的计划就正式提上了日程。整日无事,李骞也开始卷着袖子跟小鱼学怎么种菜。
其实小鱼在干农活儿方面也是个二把刀,他说的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就算这样,一院子的人也都忙活的有滋有味。
跟驿馆里轻松的氛围相反的是,城外的战局却是非常激烈的,势均力敌的两方人马打的不可开交,战势一度胶着。
这个时候,手雷和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