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之后,罗松也后悔了。他一根筋的算计出了最近的路线,却忽略了这个时间安平大街上繁华拥挤的程度。
尤其春江楼开在安平街上的新店今日开张,老板让人在楼外支起了两个摊子,炸了一筐又一筐的“春江楼特色丸子”分发给路人品尝。
丸子虽然不值钱,但免费的丸子这种噱头还是很能吸引人的视线的,尤其带着小孩子出门的人家,都乐意去凑一凑这种热闹。
于是,明明是可以并行十二辆马车的宽阔大街,硬是给这些品尝特色丸子的游客们挤出了逛庙会的效果。
罗松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的跟司空诉苦,“就春江楼门口那一段挤得很,轿子都给挤歪了,我还特意掀开轿帘看了一眼,马秀山当时好好的,整个人精神得不得了……”
司空打断了他,“比刚上轿子的时候还精神?你想想他当时的神情,是紧张?怕外面闹哄哄的会出什么事,还是……有所期待?”
罗松沉默了。
司空静静的等着他的答案。
他想象不出马秀山执意要乘轿的用意,但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或者是马秀山发现自己被大理寺的人盯上了,所以跟什么人密谋利用春江楼的骚乱来脱身,比如事先准备好另外一乘轿子,趁乱替换掉马秀山的轿子。
或者趁着街上的乱劲儿,护着马秀山从轿子里逃跑。
司空觉得这样一想,春江楼的新店开业也颇令人生疑。
时间太巧了。
“我觉得,”罗松有些犹豫的开口了,“轿帘子一掀开,马秀山的那个眼神……好像在等着什么人似的。然后看清楚是我,就有些失望。大约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司空点点头,这倒是与他的猜想有些接近。
“过了春江楼那一段,后面就没那么挤了。”罗松说:“我们的人又围着马家的轿子,我也就没再看……要我说,出事也就是在我掀帘子之后。”
轿子的尺寸不会太大,宽度也就在七八十公分这样,一个成年男人坐进去,轿子两边不会有很大的富余量。
轿子两侧各有一个一尺见方的窗口,天冷时有帘子垂下来挡风。若是来一个害了春娘子和莹娘子那样的高手,一只手从窗口探进去,捏断马秀山的脖子也不过就几秒钟的事。而周围嘈杂的环境,也正好给他做了很好的掩护。
公堂上,凤随还在审问桑二郎。
司空拉过一旁站班的衙役,给陈原礼留了一句话,就跟着罗松一起去了安平大街。春江楼前的这一段路是凶手最有可能下手的地方,无论如何,司空总要亲眼看一看。
正午时分,安平大街。
司空和罗松换了便服,慢悠悠地顺着人流来到了春江楼的附近。正值饭点儿,春江楼里客人们进进出出,生意颇为兴隆,不过先前发放炸丸子的摊子倒是都已经撤掉了。
春江楼的斜对面就是尚未开张的薛记纸画铺,也就是原来的马家纸画铺。罗松掀起轿帘的地点,就在与薛记纸画铺相隔不到十米远的街边。
罗松见他前前后后就围着薛记的铺子来回打量,忍不住悄悄问他,“咋的?他家有嫌疑?”
“他家有没有嫌疑不好说,但他家的铺子肯定有嫌疑。”司空示意他看薛记铺子左右两边的几家店铺。
薛记铺子的外面虽然已经挑出了“薛记”的招牌,但门窗都关着,看样子还没有开始装修施工,也不像是留了人看店的样子。
或者也留了人,只是这人临时有事,没在店里守着。
薛记铺子的左手边是书局,右手边是一家专卖各式乐器的铺子,这两家铺子都是安平街上的老店了,每日里差不多都是辰时开门,店里除了伙计还有掌柜坐镇,若是来往的客人有什么不对劲的举动,逃不过这些人的眼睛。
“我是觉得,”司空对罗松说:“这下手的人,总要有个地方躲着,等着轿子过来。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