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里的寺庙。”慧明叹了口气,开始了自己的讲述:“后来孙太傅卷入了几位皇子夺嫡的案子,被抄家免职,就带着家人回了明州老家。观月庵因为是方外之地,官府免于追究,就这么……成了无主的小庙。”
“当时留在观月庵里的,是太傅家一位忤逆长辈的孙媳,孙家的人走后,这位孙夫人生活上没人照料,干脆就出了家,当起了这里的住持。再后来,陆陆续续也有一些妇人来这里出家避世。观月庵虽然名气不大,但前后的土地也都是庵里的,可以自己种些瓜菜,再加上香客布施,日子也还过得下去。”
“我师姐当住持的时候,庵里的情况稍微好一些,香客也多,还有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娘子来这里修行。”慧明说着,抬头望了一眼坐在凤随身旁的司空,“那时候,四空还小,也经常带着一些小伙伴儿来这里淘气,大约也还是有印象的。”
她听到别人叫他“司空”,也终于想起这孩子的名字了。
四空。
孤云寺给他取的名字,叫四空。
司空连忙点头,给她的话作证,“每次来,都觉得庵里的菜地打理的特别好看,整整齐齐的。师太们也都是正经出家人的样子……慧明师太还给我们枣子吃。”
凤随淡淡扫了他一眼。他想司空小时候一定是个特别淘气又机灵的孩子,说不定还是个孩子王,整天带着一群小光头在山里跑来跑去。
“我师姐圆寂之后,元一师妹就接任了住持之位,”慧明停顿了一下,默默的计算了一下时间说:“说起来,这已是五年前的事了。”
司空暗想那个时候他应该还在北边。后来回来,也不怎么常来岁寒山了。即使过来,停留的时间也不会太长,其他的寺庙里有什么事,他压根就没那个闲心去打听。
观月庵的一番变化,也不知道智云师父,或者无量寺的法清师父都知不知道?
“元一师妹做住持的头一年,情况还好,”慧明说:“后来半山腰那里又建起了一座庵堂,叫什么灵台庵。那里距离瀑布较近,到了春天,整个山谷里都开着杜鹃花,景色也美。慢慢的,香客们就不爱往后山这里来了。”
司空与凤随对视一眼,都心知肚明,观月庵作为太傅家的私庙,建起的初衷就是把家族里犯了错的女眷关起来,当然会选一个偏僻少有人来的地方。但灵台庵修建的初衷就是要吸引香客,自然要选一个容易出入,景色又吸引人的地方。
跟灵台庵相比,观月庵的落败几乎是必然的。
慧明再开口的时候,神色里就多了些许的愤恨,“日子本来也就这么不好不坏的过了。但不巧的是,元一病了,她这一病就躺着起不来床,只好把庵里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她的弟子素月。”
凤随就问她,“这个素月,什么来历?”
慧明回忆了一下,“她家以前就在太平镇上,夫家好像是做镖行生意的。后来她丈夫因为她不会生养,就纳了两房妾,她的公婆也对她不好,一家人合起伙儿来欺负她,说她不守妇道,把她送到庵里来修行。后来她也不想再回家去,就干脆出了家。”
“起初素月也还好,庵里上下都打点的有条有理。”慧明两道有些散乱的眉毛就皱了起来,“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开始有一些镇上的人经常来找她。”
慧明自己是在庵里做粗活的,庵里的日常事务她接触不到,一些细微的改变她也就无从察觉。
“再后来,大约是两年前吧,素月又收留了两位小娘子来庵里修行,就是慧月和慧通。再后来,陆陆续续又收留了几位年轻的小娘子……”慧明说到这里,老脸上也露出了羞惭的表情,“贫尼在庵里就是个干粗活的,到了晚上就回后院去,门一关,前面的事就不知道了。可是这庵里时不时就有人半夜来敲门……日子久了,贫尼也还是知道了。”
“贫尼就去找元一,元一病的久了,素月又不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