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随带着一伙儿兄弟吃饱喝足,大大方方从正门里走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就见玉香楼那位有头有脸的顾娘子亲自在大门口送客,身边还带着十来个彪形大汉,一个个双眼冒光,简直恨不得从客人身上剜出两个洞来。
凤随心里暗笑,觉得这些人真是糊涂了。不管出了什么事,在大门口盯着人看,这能有什么用呢?难道看到可疑的客人,他们还能上手去翻人家的衣裳?
他也有些疑心这女人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是想做给什么人看的,但为什么这样做,他暂时也想不明白,只隐约猜到玉香楼里今夜肯定出了什么事,而且极有可能跟他手下的兄弟们有关系。
回到驿馆,凤随在自己人住的小院子周围布好了岗哨,再将今天带去了玉香楼的几个兄弟召集到一起开会。
首先要说的,就是张鸿。
凤随提醒他们,“西京城里人人都知道他与我不和,他不能拿我怎么样,但有可能在你们身上立威。以后见了他要小心些,别让他拿住什么把柄。”
司空跟着其他人一起点头。他也觉得张鸿这人有些不按常理出牌,搞不好真能干出这种拿人家的手下撒气的蠢事。
凤随就看着他说:“你这一次立了功,免不了被人盯上。你住的那个地方周围都是平民百姓,家里除了你也只有一个老太太……”他思索了一下,“你暂且跟我的人住一起。等这事儿过去了再说。”
司空有些犹豫,但想到家里一个顾大娘,真有什么事牵连到了左邻右舍也是不好,便点头同意了。
陈原礼伸手在他肩上一拍,笑了笑说:“我来安排。”
司空拱拱手,“有劳原礼兄了。”
徐严等人也都露出笑容来,他们与司空相处数日,知道这人性子不错,之前还曾提议切磋切磋拳脚功夫,这下住一起了,可不有的是机会。
凤随刚才只说张鸿,却没有提曹溶。其实相比张鸿,他对曹溶的疑心反而更甚。
他今晚带着人出现在玉香楼,曹溶应该猜到他对玉香楼产生了怀疑。那他这样主动跳到凤随的面前,到底是想试探他的深浅?还是有什么别的用意呢?
凤随决定找人查一查曹溶的底细。
凤随暂时将自己的疑心放在一边,开始询问手下的弟兄们在玉香楼的一番摸索,是否有什么发现。
这一问,才知道他手下的弟兄们都是人才。各路消息零零总总,汇聚起来竟然也有不小的发现。
“今日花楼里来了重要的人,账房的人也要忙着整理账册拿去给这人过目,管事娘子也比平日更忙……下人们不知道她们忙什么,只知道今日管事的都忙得不见人。”
陈原礼问道:“玉香楼的来人……是张鸿吗?”
凤随摇摇头,“张鸿要借玉香楼的画船来引开看热闹的人,这件事是需要提前准备的,再说今日张鸿未必有功夫去玉香楼。”
至于大晚上的跑过去,凤随觉得张鸿很可能是临时起意,追着他过去找茬的。
徐严也说:“花楼这种地方,一天到晚进出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就好像他们能混在客人当中趁乱行事,真正有事去花楼的人,也能利用这一点来掩护自己的行踪。
“让人去查查。”凤随说:“既然是重要的人,进了玉香楼总不会像你们似的,只会钻一些犄角旮旯,必定是要见管事的。就查当天管事儿的都见了谁。”
陈原礼连忙答应了一声,下去安排。
凤随看了司空一眼,“先给大家看看吧,管事娘子要烧掉什么东西,自己也顾不上去而是交给了楼里的婆子。”
这件事仍有些让人生疑的地方。凤随觉得,若当真是极为重要的东西,拿去灶上烧掉又能花多长时间?或者,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顾娘子被绊住脚,连这点儿时间都腾不出来?
司空从怀里掏出那个软绵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