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动一动锅里的两个鸡蛋,他感觉差不多了就把鸡蛋盛起来,放进碗里,再用汤勺从锅里舀了一勺水进去。
“自己和一和。”陈砜将一个铁勺递给青年。
梁白玉轻轻“嗯?”了一声。
陈砜用手背蹭了蹭蓄着胡渣的下巴,低眸给他把碗里的红糖和开。
一股混杂着铁锈味的焦甜香飘入空气里。
“好香啊。”梁白玉像只小馋猫,他的脸颊虚贴着陈砜的胳膊,眼巴巴的看着红糖鸡蛋。
“吃吧。”陈砜把碗推到他跟前的锅灶上面。
梁白玉拿起碗里的铁勺,一下划开其中一个鸡蛋,他看着缓慢溢出的金黄色蛋液,小孩子一样惊呼:“哇!”
脚边的小黑狗在可劲的往上跳。
“这是我的,不给你吃。”梁白玉把身上的毛毯拿下来给了陈砜,他随意牵了牵因为出汗发皱的花衬衫,两手捧着碗做到锅洞前的凳子上,碗底挨着膝盖。
做完这个动作,梁白玉没有急着吃,他垂眼,面对着碗里的红糖鸡蛋,好似是在看守什么绝世无双的宝物。
陈砜把锅洗了,发现青年还是安安静静的坐着,纤细柔弱的轮廓一半匿在阴影里,一半在昏晃的灯光下,仿佛一只被打碎的珍贵工艺品,他将手中的抹布挤干,沉声提醒道:“快凉了。”
“噢。”梁白玉喝了一口红糖水,整个人一下子鲜亮起来,“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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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白玉吃完红糖鸡蛋,说想洗澡。
陈砜给他烧了一锅水。
村里不比县城,没太阳能淋喷头,都是用塑料桶装水,热冷对半,蹲着拿毛巾擦洗,最后剩一点水从头上倒下去,就行了。
梁白玉拿着一套陈砜的衣物去洗澡的时候,陈砜坐在外头的空地上,他摩挲了会耳朵上的黑色阻隔扣,扣得更紧更密了些。
院里没有丁点信息素。
小屋里有水声传出来,陈砜眼观鼻鼻观心,高眉深目隐于暗中。
过了会,他猛地起身出去,带上了想要去小屋的狗。
天光逐渐从夜幕下透出来。
蹲在菜地旁的陈砜搓了几下脸,低声自语:“应该洗好了吧。”
发财趴在他脚背上打着呼噜,睡得可香了。
陈砜回去看见小屋的门依旧紧闭,他以为里面的人已经出来了,欲要去他爸那屋,走了几步倏然意识到不对。
等陈砜去他自己房间,没见到人之后,心里的不安瞬间暴涨。
陈砜快步冲到小屋门前,用了些力道敲门。
里面没声响。
“梁,”他覆着汗的喉结滚了一下,很生涩地喊出名字,“白玉?”
还是没有得到一点儿回应。
陈砜的呼吸粗了不少,他的球鞋抵着门,腰背弯下来,一字一顿道:“我进来了。”
说完等了片刻,陈砜打开门。
小屋里的雾气很薄,塑料桶周围都是水,青年靠坐在墙边,他洗完了,大了很多的旧衣服裤子也穿上了,没怎么整理。
脚是光着的,脚趾头又圆又白,很漂亮。
那是一种没有温度的美,死物一般。
陈砜的瞳孔微缩,他全身僵硬的跑过去蹲下来,伸手去碰青年的脚,触手很热。
怔了下,陈砜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放松的粗喘:“醒醒。”
青年闭着眼,睫毛湿漉漉的,他昏昏沉沉,右手抓着左手腕部有点湿的膏药贴,指尖抠进去,嘴里隐隐念着什么。
陈砜不自觉地单膝跪地,凑向他:“什么?”
“疼……”
陈砜愕然:“哪里疼?”
“忍忍……”梁白玉不知道是梦到了谁,声音极其温柔,透着孤注一掷的意味,“没事的……我摸摸……腺体……你的……跑……快啊……”
尾音惊慌凄厉,带着让人心疼的哭腔,然后就没声了。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