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杀到了赵家。赵家正在忙乱,里面呜呜的哭声、训斥的声音,仆役们趴在门边、柱后,探头探脑。
程素素进门便说:“看来我不管是不行了!把门给我关上!”她说这话底气十足,盖因赵家仆役不足,旧仆往两处小宅多分了些,老宅这里,倒是后来程家代雇的仆役多。
大门关上,程素素下巴一扬,玉箫前面给她带路,一气到了谭氏房里。赵家二十几口,几乎聚齐了,人
人担心
赵行礼面带愧色,问道:“你们怎么来了?放心,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他听到首饰,又听什么年轻时…便觉得自家理亏了。
程素素缓缓抬手,慢慢地说:“这乱糟糟的,哭天喊地,被人听到了,更下不来台了。先叫底下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就说,外婆有了年纪,身子不大爽利,阿娘来探亲的,也累倒了。先这么说吧。”
赵家上下都在无措之时,她说话做事都慢悠悠的,很好的缓解了大家的焦虑。
然后便是在众人的目光之中,施施然走到赵永年面前一行礼:“外公,我是晚辈,本不该插言,可如今这事,又是女眷的事儿,容我多事了。”
赵永年连咳数声:“咳咳,咳咳,都是家教不严。你有话,就说吧。我们,要给你一个交代的。”说着,声音也哆嗦了起来,显然有些不忍。
小表姐已经醒过来了,颈上带着勒痕。一看这痕迹,程素素就知道,她是真心求死了。此时她正脸色苍白,可怜巴巴地看着程素素。她们姐妹看程素素,总觉得她过于飞扬恣意,有些微的不适,也有些微的羡慕。然而若说盼着表妹不好的心意,却也没有。
然而无法自辩!首饰她是提过的,姑妈给的,也提过的,自己嫁妆的事,也是说过的。可是!并不曾将这几件事情联系起来,没起过占人家产的心思!
她想说,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是,心里有些羡慕好首饰、好料子,也会想“若是我也有这样的…”,可从来没有过“这些该是我的”这样的想法。一如所有钱包不丰满的姑娘,走进奢侈品店里的心情。
她事后品味,自己的话里,仿佛真有那个意思似的。
程素素第一句话却是问:“表姐,杏娘问过你什么?你是怎么答的?”
小表姐声音沙哑,结结巴巴地道:“不、不是、没和阿杏说过。”
“嗯?”
“是对小秋说的…”
程素素望向小青,小青肯定地道:“就是杏娘,那回是送桃脯,秋娘不吃桃!”
小表姐道:“我真的只有将簪子给小秋看过,杏娘
不爱这些的,我不会记错的。”
“说了什么呢?慢慢想…”
“就是,看了镯子,她问我怎么来的,我说姑妈给的。她说簪子好,我就说,是…是…是姑妈年轻的时候得到的,姐妹们都有的…小秋就说,要是多有几件,正好当嫁妆…”
程素素一句一句的话,小表姐一句一句地答,有时候程素素会重复已经问过的问题,小表姐也一一回答。言语略有出入,大致讲的却是同一件事情。
小表姐只告诉过小秋,首饰是姑妈给的,姑妈年轻的时候似乎得到一注横财(赵氏的事情,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嫁妆的话,也提过两句,因为知道在议亲。夸过以后表妹的嫁妆肯定比自己的好,想将这注横财据为己有的事情,是没有说过的。
小表姐也有丫环,证实小表姐说的,确乎如此。
小青却一口咬定,杏娘那里问的,肯定是那些问题。
小表姐不敢置信地道:“阿杏?她怎么会?”
说话时,大夫又到了,程珪看着摸脉、开方、煎药,送大夫出门。见到程素素,谭氏先羞愧了起来:“孩子啊…”
一见女人哭,程素素就头皮发麻:“外婆,事情另有内情。我得先查上一查。”
谭氏一怔:“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