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藏娇,怜惜哪位妹妹呢!”
皇帝果然哈哈一笑,去那御案上取了林如海的折子来,“说来,此事也与爱妃有些干系。”
他既然拿来给自己看,便不是什么不能看的东西,元春伸手大方接过。
那折子通篇述职,言及扬州盐政,让她心底一动,匆匆去看落款。
“林海……”元春抬眼看皇帝,“臣妾娘家姑父,仿佛也是这个名讳呢。”
皇帝在她鼻端轻轻一刮,“爱妃淘气,可不就是你那娘家姑父,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
元春倚在他怀里,让他摩挲自己的肚子,“看着折子,林姑父是回京述职了,陛下烦心何事?”
“烦心给爱妃姑父点个什么官职。”皇帝试探道,“礼部有个尚书的缺,原是朕留给他的。但他忽又立了奇功,一个尚书打发不得……”
元春思及黛玉,心底微微一喜。
林如海得了高官厚禄,提升的是黛玉的身价。到时两个玉儿成就姻缘,就全是自家的助力。
她抚着腹部,柔柔一笑,“姑父既然忠心得用,陛下就是给他个七品的县官,想来也不会有异议,又有什么不能打发的?陛下只是不忍屈才,想来已经心中有数,臣妾可不敢干政。”
皇帝甚觉满意,命抱琴盛了两碗汤来,和元春对坐喝了,以御辇送她回凤藻宫。
元春乐意以此殊荣警示六宫,略推辞一番,就大方受了。
抱琴对天子的无情记忆太深,见大姑娘靠着一碗汤、几句话就换来了这样的恩宠,还有些如坠梦中。
“林如海要高升了,记得提醒本宫备下东西给林妹妹。待到重阳那日,借着给老太太的赏赐一道捎过去。”
抱琴迟疑道:“那薛姑娘可要……”
元春眼中划过凌厉,半晌才轻抚腹部,“比着家中三个妹妹吧。表妹同亲妹妹一例,已尽足了情分。”
若是两个表妹都比着三位小姐,自然是亲如一家的盛意。可一个薄一个厚,就难免……
元春脾性越来越难以捉摸,抱琴不敢造次,只能把话默默咽下。
端午的节礼厚薛薄林,重阳又反过来,偏偏林大人高升就在眼前,实在……太落下乘。
元春去后,皇帝在御案边沉思良久,终于提起朱笔,写下一绢圣旨。
圣旨传到林家,林如海正在书房品评女儿的清辞丽句。
传旨的太监进了门,林如海焚香沐浴换了衣冠,恭敬接下圣旨。
点了礼部尚书。
林如海知道这是暂时不动忠顺亲王和甄家的意思,默然领会。
妥帖送走了宦官,林如海命人告知黛玉一声,免她忧心害怕。自己握着那卷圣旨往外间书房去。
田远志倒很是欢喜,与众人一道贺他升官。
林如海摆摆手,又嘱咐道:“北静王府也分出些精力盯着。”
田远志捋着胡须,“林公,依我之见,荣国府也需关注。”
林如海皱起眉头,“宫里有贤德妃娘娘,他们不会犯这种糊涂……”
田远志知晓他是顾虑先夫人的情意,不愿如此待岳家,也不好强劝,只道:“但愿如此。”
悟空算准了时日,溜溜哒哒骑着自己的白马,带着一队狗腿子往林家拜见。
老岳父点了官衔,可不能再每天待在家里,他一忙起来,妹妹就该回来了。
悟空想的正高兴,忽见一队威威赫赫的郡王仪仗与自己汇合。
鸣锣的人呼喝道:“北静王尊驾降临,还不速速回避!”
茗烟唬得腿软,忙劝悟空:“二爷,快下马!这个是北静王,比大老爷官还大!”
悟空翻个白眼,正要下马,那华盖下有只如玉白手伸出帘子,露出帘内那个秀美男子。
这就是北静王水溶了。
东府秦可卿出殡之日,这人还曾为她设祭张棚。听贾政老头说起,他还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