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一退再退,坚持不离。
是夜,军营中。
已脱下铠甲的薛雁南正与众将商讨接下来的战策,似乎除了他始终面无表情外,其他人皆是意气高昂的样子。
看得出来,这仗打得非常顺利。
当下发言的是镇守霁东边疆的镇国将军邢翼,他恭维道:“薛将军不愧被称为战神,果然是战无不胜,邢某惭愧。”
有其他人符合:“就是,要不了多少时日,衍国狗贼定将爬着滚。”
听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薛雁南未语。
吴意瞧了瞧世子那掩不住苍白的脸,便拱手对其他人道:“今日就到这吧,世子还有伤在身,需要歇息。”
闻言,邢翼马上道:“好好好,将军好生歇息。”
“将军歇好,暂且告辞。”
吴意毕恭毕敬地将众将送出去,回头就见自家世子正缓缓朝里面走去,脚步显然有些不稳。
他马上过去扶住对方:“世子!”
“噗!”
到了里面,薛雁南忽然捂胸吐了口血。
吴意大惊:“世子,这……”
薛雁南用拇指拭去嘴角的血,由床边坐下,他的脸色越显苍白,几乎看不到血色,足见他正忍耐着重伤。
吴意担忧地问道:“世子可还能撑?”
在赶来霁东的路上,他们忽然遭遇无数江湖人的围剿,薛雁南这伤就是路上留下的,未免影响军心,他们对外只说是小伤。
但这伤究竟多重,只有薛雁南自己知道。
偏偏在这关头遇到这种事,显然是江湖中有衍国人在挑事。
薛雁南神色不变:“能。”
他的声音才刚落下,忽有人进入:“报,北面遭遇偷袭。”
吴意立即道:“什么?不是已盯着对面?”
来人道:“对面无消息传来。”
无消息传来,要么是人回不来,要么是对面没有任何异样动向。
如若说对面无大动静,那去北面偷袭的……
正是吴意还在思索时,抬眸间,他就见到自家世子已经快速穿上铠甲,不顾身上重伤大步往外走。
吴意忙跟上:“世子,这肯定有诈。”
既然牵扯到江湖人,其中的阴谋诡计,定不会简单。
薛雁南只吩咐下去:“看着这边情况,我带一点人过去。”北面也有百姓,百姓的安危是他的责任。
素来不废话的他直接离去。
吴意继续跟着,心下越发担忧:“可是世子的伤。”
本就重伤,还只带一点人,这……
薛雁南未回应,看他的模样,除了脸白得过分,神色仍旧不变,始终一副威风凛凛,士气不减的冷静模样。
让人无法判断他的铠甲下,有何种伤。
吴意理解世子,也知道拦不住世子,纵然他万般不放心,只能压下。
他犹豫了阵,叹着气去陪其点兵。
为避免调虎离山之计,薛雁南真只带了一点人,他领着兵直奔北面,密集的马蹄声划破夜的宁静。
他们赶到时,敌军险些攻破镇守,踏进镇中。
当下双方兵力都不多,算是个小规模的战场,薛雁南带来的人够用,他一挥手,都洋洒激昂地提枪奔至。
一时间,战火变旺,似要将夜点燃。
薛雁南手提宝枪,金戈铁马,镇定肃杀地穿梭于混乱之中,无数横扫间,带起片片鲜血洒开。
未费几时功夫,敌军就被节节逼退,所剩无几。
薛雁南紧握着宝枪,苍白的薄唇微抿,忍下一口差点由喉间涌出的鲜血,他的枪再一扫时,抬眸瞧向对面。
不远处正有敌军将领,只坐在马背上观战。
借着皎皎月光的相视间,视觉本就极好的薛雁南将对方的样子看得七七八八,便忽地眯起了眼。
是他。
那个领着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