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没出息地红了脸。
她板着小脸,故作威严,“本宫是公主,王爷莫要随意开这种玩笑。”
“好,听堇儿的。”
萧甫山又揉了揉她的头发,暗暗叹气。
从今以后,妻以夫为纲怕是不能了,公主是天,他是王爷也没用。
这才是开始。
以后类似的事情怕还多着呢。
幼菫想起了赛德。
她一直想见见赛德,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谈的,还想看看他现在怎么样。
陡然自己什么都不是了,不是程妙的夫君,不是何幼菫的父亲,他定然是心里难过的厉害。
可一向来王府来的勤的赛德,这两日却不曾来王府。
“王爷,父亲呢,他这两日在忙什么?”
萧甫山喝了口茶,“他有国事要处理,在番馆里。”
“他再忙,也不至于没有来王府一趟的功夫。”幼菫心口闷闷,“他莫不是不想见我吧?”
“哪里的话,两国之间盟约要重新修订,许多事情要重谈,两位岳父大人都很忙。”
幼菫怀疑地看着萧甫山。
总觉得他没说实话。
待将宫人和官员打发走了,已经是傍晚。
用过晚膳,幼菫已经累的睁不开眼了。
她想趁着有空给赛德缝件直缀,可手里拿着针,却眼睛却闭了上去。
“别做了,先睡觉。”
萧甫山将针线笸箩收了,又将她抱上拔步床。
幼菫叹了口气,“我白日又没空,父亲又临行在即,这直缀才刚开始缝,总得抓紧一下。”
“不着急,慢慢做。实在来不及,就做好了后差人送去吐蕃就是。”
幼菫嘟着嘴,“王爷说的轻巧,自己当面送跟让人替我送,感觉能一样嘛。”
她还想看看父亲接过她缝的衣裳时高兴的样子呢,还想听他夸几句小芽儿能干呢。
幼菫进了被窝躺下,却见萧甫山没有上床的打算,反而换了件利落的衣袍,英姿矫健,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这么晚了,王爷是要去哪里?”
萧甫山淡声道,“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睡。”
“哦。”
说话的功夫,幼菫便睡过去了。
--
第二日一早,萧甫山已经出门了。
幼菫快刀斩乱麻,打发了过来请示的宫人,还有总想教她规矩的嬷嬷。
她带上萧十一和一众侍卫,出门了。
蕃馆离王府坐车要半个时辰。
幼菫一路想着到了蕃馆该如何跟赛德说。
是装作开心的样子叽叽喳喳说话呢,还是平静一些呢?
反正一定不会是伤心的样子。
她本就在父亲面前娇气,一旦定调没定好,怕是要哭的刹不住车了。
她叹息了一声。
她若是哭了,父亲又要跟着难过。
他已经够难过的了。
到了蕃馆,幼菫发现院子里里外外都在忙碌着,一辆辆马车上堆满了箱笼行李。
幼菫怔在那里,变了脸色。
侍卫们认出了幼菫,纷纷躬身行礼。行的是吐蕃礼,他们认的是吐蕃公主。
幼菫让他们平身,问为首的一个官员,“本宫义父呢?”
官员懂大燕话,恭敬回话道,“回公主,赞普去了公主府。”
“你们这番整装,是要启程归国了吗?”
“回公主,是。”
“什么时候走?”
“回公主,明日一早。”
幼菫凌然转身,快步往外走去。
紫玉忙扶住她,“公主慢些走。”
幼菫脸色阴沉,厉声道,“慢些?再慢些本宫连义父的面都见不到了!”
紫玉从没见过自家主子发这么大脾气。
她只小心翼翼扶着她,快步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