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老郑王质疑嘉平帝弑父杀兄,谋夺皇位,证据就是他没有传国玉玺。
若庆元帝是心甘情愿传位于他的,为何不将传国玉玺给他?
当年的朝臣宗亲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慑于嘉平帝淫威,只能默认他的身份。
直到现在,再也没人提过传国玉玺的事。也无人知晓,那玉玺去了何处。
长公主眸光微动,问裴承彦,“王兄可知传国玉玺下落?”
裴承彦摇了摇头,“府中陡然生变,皇祖父当时也被齐王拘禁,我根本无法跟他取得联系。皇祖父也无法交代于我什么。”
他这些年也一直在暗中查找玉玺下落,却是一无所获。
一年前京中风云又起,太子被废,夺嫡又拉开序幕。他当时也是万事俱备,便悄然回京与叔父净空法师相认,曾询问他玉玺下落。
净空法师只是眸含慈悲,看着他摇了摇头,“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嗔为毒之根,嗔灭一切善。”
嗔灭?
他背负着那么多血仇,怎么能做到无怨无恨?
叔父可以出家避世,他却是不能!
血债血偿!
他只恨仇人死的太快,不能亲手了结他的性命!
即便仇人死了,便由他的子孙后来来还!
他没想到叔父竟避世到如此地步,见他寻来,便离寺出游了。
他曾在叔父的禅房翻找过,并未见到玉玺踪影。
长公主叹了口气,“王兄,如今世子还活着,你又没有玉玺诏书,恕我不能帮你了。”
论血脉亲情,她自然是要帮自己的亲侄儿的。
且以康王对她父皇的仇恨,若是他来登基,还不知会不会对长公主府下手,彻底斩草除根。
裴承彦淡淡看着长公主,“阿芷,我想登基,何须他人来相助。裴承南的子嗣,谁也别想觊觎这皇位。”
长公主指着周围的御林军侍卫,问裴承彦,“若是三丰大营的几万兵马杀到,他们区区几千人可挡得住?”
裴承彦呵呵笑道,“阿芷不知道昨日安西王去西郊大营了吗?他虽救了世子一命,却也防着他,三丰大营但有异动,我相信安西王不会袖手旁观。”
他转头看向萧甫山,“安西王,我说的没错吧?”
萧甫山平静道,“你说的是没错。不过你的兵马也进不了京城。”
自己调动的兵马可不止西郊大营那些,要防的也不仅仅是裴弘元。
西南军有兵马悄然往京城方向聚集,虽是乔装改扮成平民,可人口流动太大,还是被王府暗探发现了端倪。
裴承彦怔了怔,“你竟发现……你还做了别的安排?”
萧甫山淡淡点头。
“康王在京中横行了这么久,本王若再无别的安排,岂不是太愚蠢了。”
裴承彦看着泰然自若的萧甫山,虽心里有些不悦,不过想到他是自己孙女儿选的女婿,心中又释然了。
孙女儿还是挺有眼光的!
众人敬畏地看着萧甫山。
他竟在不知不觉中安排了这么多后手!
也就是说,这皇上谁来当,还是他说了算!
他看着不像是要帮康王,也不像是要帮世子,那皇上到底由谁来当?
当真是要自立为帝?
那可是明目张胆的谋逆了!
虽然……谁也拿他没办法。
韩修远踱步到萧甫山身边,“我还是那句话,大燕会不会乱,皆系于安西王一身。这盘棋要怎么下才能赢,就看你了。”
萧甫山自从知道沈重彦真实身份,就在考虑这个问题,谁来当皇帝。
大家都在争论的是裴承彦和裴弘元。
此二人心智都足够坚定,也足够有智谋,可皆太过狠辣。这样的人来做皇帝,于大燕没有什么好处。且这二人之间解不开的家仇,说不定会引发一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