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宜岚淡淡扫了身边的兰香一眼,冷声道,“方才茗心亲自来送的信儿,安西王妃在去清平宫的半道上身子不适,便转道去了坤宁宫。你倒说说,她连个丫鬟都没带,在宫里人生地不熟的,怎么陷害你和堂堂御林军郎将安国候?”
兰香紧紧攥着帕子,自己怕是活不了了!
皇上指着刘征武,“皇宫里禁卫森严,除了他御林军郎将安国候,还有谁能避开巡逻给你下药!你若不是与他私下有了首尾,宫里美女如云,他怎么偏偏盯上你?”
德妃附和道,“臣妾也是觉得奇怪的很,清平宫周围一个侍卫也没有,平时可不是这样。”
皇上紧紧盯着刘征武,摩挲着扳指。
太后心下暗道不好,他这是要处置刘征武了!
她知道,这其中定然有人做了手脚,可很多事,却不能与她当面锣对面鼓地对质。因为只要稍稍对质,自己做的这诸多安排,便会慢慢暴露了出来。皇上与她即便有些母子情分,却也不能善罢甘休。
“皇上,这是后宫之事,还是交由哀家来处置吧,定然不能轻饶了他们!”
皇上嘴角流着血,目光狠戾,“不必劳烦母后。安国候,觊觎宫妃,**后宫,削爵,杖毙。”
刘征武跪地求饶,“皇上饶命……”
“皇上!”太后惊道,“刘家本就子嗣凋零,皇上再杀了他,谁来撑起刘府门面!”
皇上根本不为所动,看向程文斐,眼内满是嫌恶,“程美人,赐毒酒。”
程文斐瘫软在地上,苍白着脸,却怎也无法为自己辩解。她若是说自己帮着太后陷害何幼菫,一样是死路一条。
她求助地看向太后,“太后,救救臣妾……太后……”
太后心下暗恨,好好的一盘棋就这么莫名其妙毁了,关键是到底哪里出了差错自己也不知道!
她有心问问他们,此时却怕他们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淡声道,“都堵了嘴,拖出去吧!”
太监们见皇上没再说什么,将二人堵了嘴,拖着退出了大殿。
苏林自始至终未发一言,淡然站在一旁,看着整个后宫在他掌心中,上演着一出出戏码。
皇上看着太后,“母后,儿子想与你单独谈谈。”
太后明白,他这是猜到了些什么。
既然到了这一步,为了自保,为了这座江山还在自己手中,有些话,该好好与他说说了。
有些秘密,他也该知道了。
“好。”她扫了眼萧宜岚和德妃,“你们各自歇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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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文斐一身狼狈,尊严全失,她被半拖着走着,如同牲口一般。周围是鄙夷的目光,低声的议论和嗤笑。
她眼角渗出了眼泪,里面有愤怒,有悔恨,不甘。
她本是个骄傲的世家小姐,本该享尽荣华富贵,过着人上人的日子。可她得到的一切,与何幼菫相比总是那么微不足道。她如何甘心?
她机关算尽进了宫,以为能得以心愿达成,将何幼菫踩在脚下。
可自己最终还在栽在了她手里。
赔上了性命。
太后赐的毒酒紧跟着便送到了,太监丝毫不客气,捏着她的下颌,毒酒便灌了进去。
她只来得及在倒下前,模模糊糊地看了这吃人的皇宫最后一眼,便口吐黑血倒在了地上。
一双眼睛无力地缓缓闭上,眼中的光彩,愤恨,不甘,都随风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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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马在长街上疾驰着,如同利剑一般。马上的人伏在马背上,不停地拍打着马儿,周身是森森寒意。
萧甫山脸上一片冰寒,他直到天色黑了下来,方得了消息。
幼菫为了裴弘元,居然做到这种地步!
他事事做了安排,唯独没想到她能决绝至此,以死相逼进宫。这分明是太后设计的圈套,引她进宫。她若是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