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宁贵太妃办这场宴会,就是为了让她在贵太妃面前露露脸,以她的谨慎和应对得体,贵太妃定然会喜欢她。
她怎就说出这般话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说出这般话来!想起给他传话的丫鬟说的,贵太妃在她走后只说了一句:不管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和世子都成不了。
裴弘元走的快,幼菫脚步踉跄。进了听雨阁,里面摆着几个炭盆,温暖如春,幼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裴弘元低头看了看她冻的发青的脸色,脸色稍稍缓和了下来,松开她的手,轻轻帮她解开斗篷上的系带,又将斗篷轻轻从她身后解下来,他紧抿着薄唇,动作轻柔。
青枝接了斗篷,挂了起来。那两个侍卫在外面不远处守着,只青枝跟了进来。
幼菫还心有余悸,刚才他的样子太吓人了。
裴弘元拉着她的手到八仙桌旁,让她坐到锦凳上,又去端了个铜脚兽纹的炭盆,放在幼菫跟前,里面是燃的通红的银霜炭。
“烤烤吧,你的手都冰凉了。”裴弘元语气还是不善,却没那么大的怒气了。
幼菫伸手烤着火,偷偷打量着裴弘元,他穿的还是单薄,斓衫上的金色行龙威严逼人,彰显着他非凡的尊贵。
他是很关心她的,只是有些霸道。她怕冷,他会给他买手炉,不要都不行。她出去遇到了无赖,他便不让她出门,出门便是他陪着。她不想嫁给程瓒,他便帮他退了亲事。
他孤独久了,不太会表达对别人的善意吧。
幼菫轻声道,“表哥,我以后出门会多穿衣服的。你别生气了。”
一时忘了,她习惯性地喊了他表哥。
表哥,他能感受到她对他的亲昵和依赖,世子,却是把他推的远远的了,又冰凉又疏离。
裴弘元坐到她对面,“你本就没有父母亲关心照顾,自己又不知道照顾好自己,我不在身边便出乱子,你让我怎么放心?”
幼菫眼睛有些发热,使劲眨了眨眼不让眼泪掉下来。低声道,“表哥,我没事的,”
裴弘元问道,“上次我问你的话,你可想好答案了?”
幼菫迷茫地看着他。
裴弘元叹了口气,“以后我不是你的表哥了。你要怎么待我?”
又要恭敬,又不能惹恼他,幼菫想了想,迟疑答道,“在心里世子还是表哥,不过世子身份尊贵,不能乱了礼法,要更加恭敬些。”
又是世子。
他不想再跟她打哑谜,她既然迟钝,那他便直接跟她表明心迹便是。
裴弘元眸子深深,声音低沉,带着丝丝情愫,“当你的表哥不能护着你,当世子更不能护着你,堇儿,让我当你的夫君可好?”
幼菫心中惊诧,裴弘元怕是认真的。他对她那么好,不是因为他是表哥,是动了真情了。
是啊,他那么冷淡的一个人,又怎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这么好呢?一个那么心狠手辣的人,怎么会无缘不顾对一个人这么好呢?
幼菫心中没有被表白的羞涩和喜悦,没有悸动,她只想逃离,她怕他会不顾一切。她想到了许诺要来娶她的萧甫山,虽是情势所迫,她心中却对他没有这般想要逃离的感觉。
幼菫坐直了身子,认真道,“世子对我好我是知道的,但世子不必这样,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自己一番表白,她却如此镇定平静,丝毫没有一般女子的羞涩,裴弘元心中抽痛,深深盯着幼菫,“所以,你在贵太妃面前那般回话吗?”
他的眼中是伤痛,幼菫别过眼,看着槅扇外的红梅,沉默不语。他那么聪明,她任何说辞都是徒劳的。她在他面前又怎能掩饰的了。
裴弘元站了起来,顺着她的目光走到槅扇前,也看着那棵红梅。
她小时候喜欢吃腌青梅,还喜欢偷偷喝梅花酒。程府里仅有的一棵结果子的梅树,结的果子大多进了他的肚子。他自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