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的背后在自发的散开柔和的光晕,层层漾开,一轮一轮。
钥匙已经插.进了孔中,苏舟转动钥匙的手突然一顿。
贺铮察觉到了,他上前一步,以为是锁出了问题,他弯腰凑到苏舟脸边问,呼出的热气又暖又痒:“怎么了?”
咔嚓。
锁开了,室内的热气扑面而来,暖的人一个激灵,苏舟舒爽的长叹了一声,感觉浑身被冷气冰住的细胞都得到了重生升华,他凌磨两可来了一句:“……也亏你还记得。”
站在贺铮的角度,联系一下前后语境,这句话没毛病。
为了奖杯才回来,这事儿你还记得啊?
跟在苏舟的身后,男人进了门,他很熟悉陈清凡的公寓,自发的脱下鞋又找拖鞋,弯腰换鞋的时候说:“你人生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冠,也是我的人生大事,怎么能不记得?”
这个回答成功的让苏舟又顿了一下,看来这个世界的自己,和贺铮之间也有着同样的约定。
贺铮先换好了室内鞋,他走到苏舟身前一米的地方,高大的身形压下浓厚的阴影,让人不由自主的有些窒息,明显是要跟苏舟说些什么。
然而,苏舟并无法体会到这种窒息感,他很是嫌弃的推了贺铮一把:“别挡光,换好鞋就先进去………对了,舅舅知道你会来吗?这可真是个大惊喜。”
……慢着,惊喜?
惊喜二字触动了脑中的神经末梢,苏舟灵光一闪,猛的抬头看向身前的男人。
脱下了加绒的风衣款外套后,贺铮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扣子被他开到了锁骨的下方,衣服被他挂在左臂,他的右臂撑在墙上,凌乱的黑发散在额前,他弯腰看向苏舟,眼底含着一丝笑意,已经意识到了苏舟的惊讶从何而来。
“……你认识奥古斯特?……不对,应该说奥古斯特认识你?”苏舟皱眉问。
贺铮没否认。
“今晚你也在现场?”
想到今晚的现场,贺铮不禁摸了下口袋中随时备着的纸笔:“有一个认出我的小姑娘,托我帮她要你的签名,托你的福,哥我今天差点闹了笑话。”
“奥古斯特说的惊喜……就是你?”小姑娘的事儿先不急,苏舟终于回过了味来。
“惊喜?他是这么说我的?”
贺铮把苏舟拉了起来,尽管他知道苏舟并不需要他这么做:“不管他是怎么说我的,你少和那人来往,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贺铮转过头,扯下苏舟的针织帽,又将自己的鸭舌帽一把扣到他的头上,顺手压了三把。
他压低了声音,目光回到帽檐下露出的下颚上:“在你还没有和他站到同一水平线上的时候,少和他打交道,懂了吗?”
最后的三个字被他带上了命令的语气,这一刻的贺铮沉下脸色,凌厉的五官带上一丝煞气,仿佛成了一个严厉的军官教练,没有一丝表情。
苏舟扯下鸭舌帽,拨弄了两下有些趴的黑发,一时之间有些不解。
就在此时,门声轻响,脚步声随之而来。
“粥粥,你…………贺铮?”
门口处传来陈清凡惊讶的大喊,他很快的换好了鞋,快步走到站在客厅中心形成对峙局面的两人面前,异常惊喜的说:“什么时候回来的?新闻上不是说你们下周才从欧洲回来吗?”
“清凡叔。”对待长辈,贺铮的态度一直不错,男人勾起唇角,露出的笑意化解了他浑身的气势,他低眉看了一眼苏舟,才用着无奈的口吻对陈清凡说,“我们的比赛已经结束了,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我就从欧洲过来了……毕竟是苏舟人生里的一个冠军,我这个当哥哥的,不能轻易错过吧?”
“没打乱你的什么计划吧?看你这样子就是赶回来的。”陈清凡脱下外套,看向苏舟,“粥粥,对贺铮说谢谢了没?”
苏舟:“………舅舅,我是十六岁,不是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