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才抬头对汪余氏淡淡地道,“大老爷说了,汪家的庶子庶女已经有得八子四女了,嫡子嫡女那也是有得十来位,咱们家算得那子息长的人家了,以后这些姨娘们要是能再给汪家添枝加叶,便是好事,要是不能,也无大碍,主要的还是你们要多添嫡子,那才叫好。”
汪余氏听得“哦”了一声,抬头认真地看向张小碗。
“这些年间,永安永庄和永重,姨娘们也娶得了不少,光永重房里的就有那八位,这要是再娶下去,怕是得给他们再置宅子才够罢?”张小碗说到这,像是说顽笑话般地说,“这是大老爷先前跟我说的话,听来是不会再给你们宅子住姨娘了,你们便死了这条心罢。”
汪余氏听得这话,眼睛都瞪大了起来,手里的帕子一时没注意,竟掉在了地上。
这时,她一回过神,便帕子也未去捡,拿了毛笔,又重添了两人到了纸上。
写罢,跪到地上,双手把纸张恭敬地送到了张小碗的面前。
张小碗接过纸,随口说了句,“起来罢。”
说罢,她重拿起毛笔,把那两人的名字又誊写在了她的册子上。
“她们都会去往何处?”在她一笔一划写字间,汪余氏轻声地问。
“咱们家,在钟暮县的光华山上要修一座寺庙,那里就是她们的去处。”张小碗淡淡地道。
“大嫂慈悲心肠。”汪余氏说得了这么一句。
“呵……”张小碗听罢笑了一下,摇了一下头,不再接话。
她哪有什么慈悲心肠,这不过也是汪永昭的决定罢了。
那寺庙,不仅是要把这些有嫌疑的姨娘们关到那处,连汪韩氏,也是要住进去。
只可惜,靖姨娘她们早了那么几天被送走了,要是晚点,便不会去那地了。
去汪家的寺庙,再如何,总比去那寡妇盘锯,必少不了争衣夺食的栖村要好些。
她又哪是什么好人,要是真是好人,不会为了让汪府安宁点,以后她事少些,就默许着她们把看不顺眼的姨娘写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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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府的整顿花了近半月的时间,怕是汪家那几兄弟,各自都跟自己房里的正妻透露了不会再纳新妾的口风,后院的那几位正头夫人一高兴,这汪府竟一扫之前的沉郁,这汪府竟多了几许轻松的气息。
就算汪观琪成日阴阳怪气,她们少不了在去问安之时被他喝斥,找茬,但她们眉目之间还是多了几许轻快。
这日张小碗要回去之前,一家人吃了顿饭,在女桌这边,汪杜氏还下跪给她敬了杯酒。
接下来那两位也亦然,张小碗未语,接过酒杯就一口喝下。
一桌的四位夫人,谁也没就此说过支字片语,这时她们交谈都廖廖,但她们共同坐在一桌的气氛,竟是从来曾没有过的平和,甚至称得上详和。
张小碗回府后,汪永昭便又回了兵部办差,日日不着家,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接下来有得数日,他竟是夜间都不回了。
因着自家媳妇有了身子,江小山被特准留在了府中办差,这日他去了外头送信回来,拉了闻管家到了一边,小声地跟他说,“你说咱们爷不会不准他兄弟纳新妾,他自个儿倒要添新美人了罢?”
“你这是从何听来的?”闻管家刮了他一眼。
“外边听来的呗,就是上午给秦大人送信时听来的,”江小山挠挠头,困惑地道,“想来也不应该啊,他现下跟夫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怎可能要新美人?”
闻管家听罢抽了下他的脑袋,骂道,“少听外人胡说八道。”
说罢,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主子们的事,你少乱说。”
江小山不服气地横了他一眼,“我这是为了咱们府的家宅安宁,你懂什么?”
说着就摇头走了,闻管家看得他走远,这才长叹了口气,双手合掌朝得天空拜了拜,念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