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瑜说完, 顿了一顿,轻描谈写威胁道:“你如果现在冲出去, 我就再点了你的穴道。”
明长宴脸色极其难看, 收敛了平时嬉皮笑脸的表情, 严肃非常。
他问道:“是谁??”
怀瑜道:“白瑾。”
怀瑜等他缓冲一会儿,补充:“明长宴,你应该清楚其中的利弊。”
明长宴捏紧了拳头。丑观音于他, 说是恨之入骨不为过,一切都因为三年前万千秋龟峰派灭门一案开始, 明长宴的人生就被他搅得一团乌烟瘴气。
钟玉楼与伊月的死, 全都与丑观音脱不了关系!
明长宴道:“你有几分把握, 确认她就是丑观音?”
怀瑜道:“十分的把握。”
随即补充道:“年前, 我们在广陵遇到丑观音。我与她交手时,打碎了边上的一面琉璃镜。当时,她第一个反应是护住自己的脸, 这说明,脸对她而言很重要。”
“当时我只觉得她护着脸,是因为她的脸千变万化, 不可伤到分毫,现在看来, 并不是这个原因。而代替脸受伤的, 则是手臂。不过当时她伤到的不止是手臂, 没猜错的话, 她除了手臂, 身上各处都有我留下的疤痕。”
明长宴道:“你是说,离离手臂上的伤,是你留下的?”
怀瑜点头,将明长宴按到凳子上坐着,道:“我听赵岚提起时,只是略有怀疑。后来见他要去送药膏,就亲自去看看。结果与我猜测得相差无几。”
明长宴道:“她如果是丑观音,为何敢与你当面对质?”此人现在有可能被怀瑜认出来了,那她岂不是要溜之大吉?
怀瑜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摇了摇头,道:“她不会太在意。你忘记她最擅长的是什么了?只要她想,在人群中,她就是入了水的鱼,我们就是把整个京都翻过来也找不到她,没暴露身份是最好不过,可即使暴露了,对她来说也无所谓。所以,此刻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明长宴恍然大悟:“这就是你刚才为什么在百花深处认出她来了,却装作若无其事的原因!”
怀瑜点头。
“三年前,你遇到的那个白衣女冠,恐怕就是白瑾假扮的。”
明长宴回忆了一下,丑观音此人不止脸孔千变万化,连性格也千变万化,若不是此刻有充足的证据,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讲将那个疯子和离离姑娘联系起来。
“不错,那一年为举办灯花宴,赵家将她从京都请到临安府常驻了一段时间。看来,她扮花神是假,要害我才是真。”
他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十分不解道:“如果离离真的是丑观音,我自问与她从无瓜葛,赏花宴之前也从未见过面,她为何如此恨我?”
怀瑜道:“你与她没有瓜葛,以你的身份,一旦从高处跌落,若是仅仅落井下石倒也正常。但她如此害你,明显是下了一番心思,你与她没有瓜葛,说明她不是与你直接有关系,而是在替别人做事,甚至早在你刚入宫时就知道你还活着。”
他眼神淡淡地瞥向他:“明长宴,我再问你一次,醒来之后,到底有几个人知道你活着,谁知道得最早,最多?你若再不防备,三年前的事情,不是没有可能再一次发生。”
听到这里,明长宴额角冷汗直冒,怀瑜一番话直指一人。而自己前几天才刚刚质问过她。怀瑜同云罗不熟,怀疑她也是正常的,可他呢?他也要怀疑云罗吗?就算是云罗,她现在虚弱得连路都不能多走,又哪来的这些势力和心思来害他呢?
前思后想,明长宴在心中叹了口气,但是他还是不愿相信云罗会害他至此。
怀瑜见他脸色越发地差,不再逼问他,只道:“我所说的也是我的推测,至于如何看待,还是看你自己,现下你得早日养好身体,大宴封禅之前,大约还有一段宁静的时间。我去准备药材,你冷静一下,不宜再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