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她用帕子包了些冰,叠成小方包,敷在自己挨了巴掌的脸上。
冰很凉,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怎么了?可是很疼?”
宫怿摸了过来,摸了两下确定位置,一只大掌扶着她颈子,另一只手去轻轻触碰她拿着冰包的手。
他先是沿着她的手四周探摸,渐渐秦艽有些坚持不住了,手和冰包都往下滑,他又摸了摸她脸上红肿地方。
本来应该会疼的,但因为有刚才冰的刺激,秦艽只感觉这会儿脸是木木的。
宫怿抓着滑落的冰包和手,往上挪了挪:“可能有些疼,但可以消肿。”
秦艽轻轻地嗯了声,她犹豫了一下,道:“殿下,奴婢是不是给您惹了麻烦?”
“为什么这么说,是倩儿跟你说了什么?”
“她其实也没说什么,只说王内侍让奴婢离开紫云阁。”
“不要理她,她是故意吓你的。”
秦艽看了宫怿一眼,他的脸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其实也不是面无表情,只是情绪波动很少,大概与他眼睛看不到有关。
都说眼睛是心灵之窗,去看一个人的情绪波动,从眼睛去看是最直接的,哪怕皮囊伪装的再好,眼神都难免会漏些情绪出来,可殿下的眼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犹如一潭古井无波的死水。
但他的眉眼很认真,就好像她是他捧在手心里的珍宝。
秦艽空出的那一只手忍不住覆在他的手背上,现在也就变成了这样奇怪的姿势——她几乎被他环在怀里,而她因为两只手抱着他一只手,以至于让两人离得更近,近在咫尺。
她甚至轻轻一抬头,便能碰到他的下巴。
秦艽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竟就这么亲上了上去,亲在他下颚处。直到那种皮肤的温润感不太对,她才反应过来。
然后她极快的退开,用手替代上了。
“殿下这有个小红点,痒吗?好像是被蚊子叮了。”
“蚊子?”
秦艽掩耳盗铃地用指尖碰了碰那个地方:“看样子像是蚊子。”
宫怿也去摸:“那这个蚊子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她红着脸,很小声地嗯了声,边说话边往后退:“可能是进来的人不小心带进来的,等会奴婢四处看看,把它赶出去。”
暑天蚊虫太多,殿中每日都会进行驱蚊。焚了驱蚊草,先熏一遍,一些熏不到的地方只能用赶,不过也就只能管上一两日。
宫怿也没当回事,又指了指案上:“这还有罐药你等下擦,剩下的药膏你拿回去,大概擦两三天也就能好。”宫怿说。
见他神态,不像是发现了的样子,秦艽松了口气。
“谢殿下。”
*
经过这一场事,果然很多人的态度都变了。
以前只是旁观,站队的态度并不明显,现在很多人明显待秦艽热络起来。而倩儿身边的人也渐渐少了。
所谓的恩宠其实如镜花水月,看似鲜花簇锦,实际不过只是上位者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让之顷刻塌陷。在紫云阁,六皇子就是唯一的主子,所有的人和物都该是围着他转,所以当他表现出对倩儿的冷淡以及对秦艽的看重,就注定会打破一些局面。
人们下意识就会开始站队,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虽这个比喻并不恰当,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如若倩儿真的势弱,相反秦艽崛起,其他人也要考虑日后会不会被之报复。
而当大家态度开始转变之时,就是局面翻转之时。
现在就是这个时刻,当然什么事都不会一蹴而就,总得有个过程。这期间有那么几个人偷偷暗示秦艽,大概意思就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既然得了势,就该彻底断其后路。
这种说法其实没错,但秦艽这次不打算这么做。
其实倩儿的处境会不会改变,不在于能不能斗倒她,而是在于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