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道里头的风,尤其猛烈。
她猛地被吹一根跟头,吃了一嘴雪,扶着小算的胳膊,就赶紧往回走。
人定胜天,但是这自然界的威力,还是搞不定的。
等她回去之后,直接往软榻上一歪,舒舒坦坦的抱着热茶喝,就见小算换了一套衣裳,赶紧来到门口伺候。
“方才听金钏说,您吹着风了,奴才叫厨下也熬了些红糖姜茶来,您仔细着喝两口驱寒。”
小算一边往里走,一边道。
他现在是上上下下一手抓,不管什么,都在他心里头搁着。
苏云溪含笑点头,柔声道:“成。”
她自个儿生病了不打紧,若是给两个孩子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毕竟大人如何都好,只是孩子娇弱,经不起这些。
连着下了三日的雪,险些将翊坤宫的门都给围起来,下到这种程度,基本上就是天灾了。
太监日夜不停的铲雪,也没能将宫里头清扫干净,这宫外就更别提了。
康熙忙的脚打转,晚间来的时候,也是眉头紧锁,一直在考虑到底怎么处理雪灾的问题。
他是有处理经验的,但想要比以前处理的好,他一时半会的也想不出。
苏云溪听着他说,半晌才蹙眉道:“无人清雪?”
这个时候,没有机械运转,全靠人力的话,确实比较艰难。
她视线转向一旁的青怜,想着她父亲是参领,又联合现代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勾了勾康熙的手指,她决定把丑话说在前头:“臣妾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叫八旗去弄呀。”她道。
这话说的含糊,但康熙瞬间明白,他拧了拧眉头,八旗事关重大,怎么能扫雪呢。
可这活,除了八旗,谁也接不下。
“朕知道了。”他随口应了一句,然而这话在脑海中扎根,便怎么也扔不掉了。
灾情不等人,康熙又坐了一会儿,彻底的坐不住了,起身来到她跟前,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便直接走了。
苏云溪瞧着他匆匆来又匆匆去,瞟了一眼,不感兴趣的又收回视线。
现下上书房已经停了,她许久不曾去过。
她出师了,其他人还没有。
想了想有点无聊,有几日没去过慈宁宫,便想着去慰问一下。
等她到的时候,太皇太后正歪在软榻上看书,见她来了,这才将书放下,懒洋洋道:“时下天不好,你可莫要乱走,省的感染风寒。”
毕竟这天冷的时候,容易生病,又不容易好。
该仔细些。
苏云溪含笑坐在她边上,柔声道:“老祖宗慈悲,臣妾无碍。”
说着接过奉上的热茶,接在手里暖着,也不喝,一边打量着周围陈设,半晌才缓缓问:“您怎的把金器银器都给撤了。”
这室内暖和的紧,但是空荡荡的,都是些简单玩意儿。
猛然一瞧,不像是这天下最尊贵女人住的房子,倒有些佛寺的味道在。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这人老了,什么金器银器,也就那么回事了,还不如返璞归真,瞧着自在些。
过了七十之后,她这心里就明白了。
人活一辈子,她哭过笑过,赢过输过,多少痛不欲生,如今竟也记不起详情了。
可见事缓则圆,不管什么样的事,只要过的时间久,都显得那么无足轻重。
她侧眸看向一旁的崇嫔,若是早些年出现她跟前,想必跟孝献皇后一样,已经被她给弄没了。
只是如今年岁大了,倒明白很多事。
在年岁正好的时候,做一些事,反倒比压抑着要好的很多。
人生的一些感悟,总是要等没有任何决策权的时候,才会去知道。
苏云溪捧着茶水,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