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活物的体温去煨暖自己冰凉的身躯,就像那用女人寄来的情书烧水洗澡的男人,都没有心。
我费力地推开后门,守在门口的女仆见状一脸惊讶,她连忙拿来一条宽大的毛巾裹住我,半蹲下身,小心翼翼问道:“鹿岛小姐,您还好吗?”
我伸出手指抵在唇上,轻轻地“嘘”了一声,说道:“你可以扶着我吗?我们小声地上楼,我想要换一件衣服。”
女仆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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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完衣服,我抽空瞥了一眼窗外,此刻大雨倾盆,不时有凄厉的闪电划破长空,冬雷震震,远处山势起伏却淹没在漆黑的夜色中,看不大真切。
在庭院一片混沌的阴影中不时亮起橘色、红色交叠的汽车方向闪烁灯,大概是某些因事离场的客人。
总之,宴会还在继续。
没有人会在意我的离开。
我虽然只是几个小时没有看见赤司征十郎,但却好像已经隔了许久,这场赤司征臣精心设计的晚会充分让我意识到,隔在我同赤司征十郎之间的鸿沟是多么不可逾越。
我在这头,他在那头,仿佛有一个隔音的罩子罩在我的头上,而有一条黑布蒙在了他的眼前,我努力去呼喊什么,他却无法注意到,周遭一片真空,呼喊久了,连我自己都忘记我想要诉说什么。
我越来越感觉到精疲力竭,和对这场游戏的厌倦。
扶着扶手,再一次缓步走下楼梯,对比第一次人群拥挤的盛况,随着时间推移,宴会的客人无疑也少了很多。
我坐在长餐桌旁,一手撑着下巴,无聊地晃动手中的酒杯,看琥珀色的液体顺着晶莹剔透的杯壁来回激荡,头脑昏昏沉沉,我竟有些沉迷进这简单的游戏中。
“你,还好吗?”
第一个字是冷硬的,但他还是下意识放缓了声音,这突如其来的心软是这么地不合时宜,带垮了整句话的气势。
但那熟悉的嗓音却勾起一丝电流,从脊背窜至头顶,猝然炸裂,让我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我掩饰性地垂下眼帘,攥紧了手中的酒杯,僵硬在原地。
在这一片寂静中,他动了,他原本是站在我的身后,现在他就着这个姿势,微微探身,随着他的靠近,我的大脑发出尖锐的警报声,但身体却迟钝地瘫软在座位上,连一根小手指都无法提起。
他伸出手,西服擦过我光/裸的手臂,我看见他戴了一只金绿色的昂贵猫眼石袖扣,然后他握住了我的手指,顺势抽出了酒杯。
他微微侧头,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颈侧,他嗅了嗅杯中液体的气味,然后将其稳稳地放在了桌面上。
“好喝吗?”他这样问道。
酒精的香气混杂着因发热而沉重的呼吸,心跳由于剧烈紧张而急促上升,我眨了眨眼睛,甚至觉得连面前的场景都在微微摇晃。
“砂糖,你只会逃避吗?连正视我眼睛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不要再说了。
“那个充满自信,曾经在Inter High上打败石桥冬美、悍然击败洛山,带领冰帝取得胜利的鹿岛砂糖;那个曾经信誓旦旦地和本大爷说一定会进入学生会、并为此而努力的鹿岛砂糖;那个不卑不亢、争强好胜如同火焰一般热烈燃烧的鹿岛砂糖……”
“难道已经消失了吗?”
他的话语如一把锋利的匕首,一刀一刀割开我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那些看似美好的过往完全是我编造的谎言。
我原本寄希望于游戏的清档功能,这样我便可以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永远都在走向下一个攻略目标的路上。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是,已经消失了。”
然而就在否认的下一刻,滚烫的泪水却夺眶而出,周目一的我健康、顽强,除了拥有水仙花小王子的爱情,我还拥有富坚雪枝的友情。
在剑道部中,我受到部员的敬佩;在比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