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嫌不够,
我把这陈年风褛, 送赠你解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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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来说, 就是后遗症吧。”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伸出手指, 顺着左手边木柜第二层竖着摆放的一叠病历本缓缓移动, 大概在心中默数了几个数,他稍微用力, 中指扣着本子的脊背处往下一按,轻轻松松就将它抽了出来。
是个很奇怪的医生, 面容俊秀,甚至有些过分漂亮了, 齐肩长的银白色长发被浅咖色的头绳松垮扎起, 莹黄色的瞳孔在眨动间仿佛能拖曳出一抹流光。
幸村精市盯着他别在胸口处的牌子:羽生风太。
对方微微一笑:“我是鹿岛小姐的主治医生, 她的情况虽说不至于严重到立刻威胁生命的地步, 但是国际上完全痊愈的情况也很少。
是一种比较棘手的疾病。”
“所以……具体情况究竟如何呢?”幸村精市谨慎问道。
羽生风太拿起放在桌面上的钢笔,金属制的黑色钢笔在他莹润的指尖灵活地转动, 他原本是想要打开病历本的,但是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幸村先生是吧。”他这样询问道,在得到肯定回复后,手上的动作顿时一停,随后钢笔“啪嗒”一声掉落在桌面上,他整个人陷进了背后宽大的柔软座椅当中,双手合十,下巴微抬。
“恕我冒昧询问,您和鹿岛小姐是什么关系呢?要知道, 病历涉及患者的很多私人信息,身为医生的我,不可以随便向外人透露啊。”
关系?
幸村精市好看的鸢色眼眸微微阖起,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
他抬头望向面前的医生,是一个年轻男人,年龄目测不过比他大了几岁,身上却总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傲慢气息,虽然用着敬语,却不着痕迹地咄咄逼人,是他不喜欢的感觉。
“恋人。”
话音刚落,羽生风太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仿佛被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很好地愉悦到了一般,他笑了很久。
幸村精市皱眉:“这是什么很好笑的话吗?”
对方从沙发椅中直起身子,从一旁的纸盒中抽出纸巾擦去眼角噙出的泪花:“不,很抱歉,这与您无关,只是我刚好想到了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所以才笑出了声。
如果冒犯到您,我很抱歉。”
虽然口中说着抱歉,他的面上却没有一点为此表示歉意的神情,仿佛这只是一套和稀泥的例行用词罢了。
羽生风太将话题一转,他笑道:“这样吧,不如您亲自去问问鹿岛小姐事情原委如何,如果病人自己同意透露,也省得让我这个医生难做。”
说着,他站起身来,将黑色的钢笔插/回自己胸前的口袋中,理了理衣服上因刚才坐下而产生的折痕:“那么……请跟我来。”
这是不容拒绝的,这个男人总是在随心所欲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想法,自说自话,完美的皮相并不能掩盖他内在的恶劣性格。
他双手插兜,悠闲地在前方带路,轻松愉快地不得了,看上去没有一点为病人着想的医生担当。
所以,现在这样的人也能够成为医生了吗?
令幸村精市不适的,不仅仅是对方傲慢的态度,更是羽生风太偶尔流露出来的轻视,那是一种站在男人角度的,对于尚在读书阶段、双手无力的少年的轻视和嘲笑。
仿佛在说着:你看看你,无能又孱弱。
对未来一无所知,对她也一无所知,自说自话地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欣赏庸俗而可笑的独舞剧,然后……感动自己。
“幸村先生深爱着鹿岛小姐吧。”
“嗯?”就像是被这大胆发言所震惊到一般,一时之间,幸村精市竟然愣住了。
羽生风太压低了声音,脑后的小辫子一甩一甩的,划出完美的弧度,他慢条斯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