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时也寒暄几句,慢慢熟络起来。
这日朝会过后,扶铮想起一事,问道:“你徒弟后个月便是十八了,你打算带他去哪里庆生辰?”
御虚道中,男子满十八是大事一件,长辈们多有礼物相赠,同辈们更是不必说。仙家子们拘束些,只不过是几个朋友聚聚,把酒言欢。外门弟子中便有些不同了,虽不至于进窑子,却也送几本上不得台面的书,以作取笑。
“我带他去山下走走。” 素容的生辰他早有打算,反正就一个徒弟,宠死也不偿命,“既然你提到这事,过几日你陪我去削云山一趟。”
“做什么?”
“借你的剑一用。”
削云山中有千年古木,味道甚好,且容易使人入定,对修习幻术者有增进修为之功效。这木罕见,且一般的刀剑动不了,非要剑修以精湛剑法砍之,方能削下半寸枝子来。柳叶坞的世家子弟全都用这木做的簪子,他想来想去,也要给素容做个簪子出来。
扶铮道:“便是要我拔剑乱砍是么?”
“正是。”
说话时云道长自他们身边走过,商沉赶紧叫住他:“云师叔最近可好?”
云道长多少岁的人了,知道商沉突然要同他结交,自然是有事有求于他,笑着说:“我要去后山坐坐,边看雪景边喝茶,你有没有空,一起?”
“有空,谢云道长。”
扶铮不知他最近为什么突然间对这几十岁的云道长来了兴致,却也懒得理他,说道:“哪天去削云山?”
“后日,你来我院里找我。”
商沉赶紧跟上那云道长。两人在后山的巨岩上坐下,望着眼前的雪景,云道长不知他究竟是想问什么,天南地北地说了几句,道:“最近天冷,我老母亲病重,只怕要回家看看。”
这话竟扯上了柳叶坞,商沉赶紧顺着他的话头:“云道长的母亲高寿?”
“九十三。十几年前就想接她过来,可我弟弟一家都在柳叶坞,她又自小在柳叶坞长大,不想走。” 云道长叹口气,“一辈子就是做仆役的命。”
“柳叶坞在世家当中,也算是名气颇好。”
云道长看他一眼,这才明白原来是要问柳叶坞的事,不敢透露得太多,斟酌着说:“外面看着都差不多,仆役之间也就别说了,世家公子之间的事也只有他们世家公子知道。”
这话不褒不贬,其实便是贬。说外面看着差不多,里面的事只有里面的人才能知道,那不是说里面不如外面好么?心里将柳叶坞踩几下,他家容容还是在自己身边好。
云道长又问:“你可去过柳叶坞?”
“去过两次,只觉得那里美不胜收。” 其实也还好,以前看了觉得美得不想回来,一天到晚想在湖中划船,现在想想又觉得做作了些,他家容容未必喜欢。
云道长笑道:“去看看便好,住着不怎么样。”
说完两人一起大笑。
商沉只觉得心情放宽了些,又问:“有件事情其实想问问云道长,十几年前,柳叶坞中可曾丢失过什么小公子?”
“有。” 云道长的眉毛微微一动,“你怎知此事?”
商沉见他竟然想都不想就能记起来,只觉得心头咯噔一下:“前些日子追查尸门之事,想将近二十年来失踪、死去的世家公子全都列出来,看看有无线索,因此才查到这件事。”
“哦,原来如此。” 云道长淡淡一笑,“也是十好几年的事了,那时我早已经离开柳叶坞,还是听我娘随口提起,才知道柳叶坞里丢失了已经启蒙的孩子。”
“谁的孩子?” 商沉的手心冒汗。
“父母在家中也算不上起眼,带孩子出门时遭了横祸,只找到他们的尸体,孩子却不见了,之所以要紧……” 云道长的声音凝重了些,“是因为这孩子的根骨奇佳,于是启蒙时不但传授了柳叶坞的家传心法,连家门绝学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