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是会让别人担心的——”
咬着最后几个音节的太宰稍微蹲下了身子,后来居上地占据了有利地形,将手覆盖在谢公萱额头的瞬间不太小心地将橘猫给扫到了沙发上。
他的话只说了半截:“感冒的话是很麻——”
被扫开的橘猫愤怒地滚了半圈,爪子在沙发上磨蹭着——而太宰治却怔了怔,手臂不太自然地僵硬着。
“你发烧了啊。”
随着太宰有些怔愣地放下手,黑色外套不太柔软的质地擦过沙发表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眼底本就不太清晰的锋芒伴随着黎明斜照的光一起消退着,只留下了少见的无措。
虽然谢公萱并不想说话,但还是睁了睁眼,没有战胜自己吐槽的**:“别用这种看将死之人的眼神啊……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
去医院是不可能的,这点小事怎么可能去医院,现在只想躺着再睡一觉的谢公萱开始原地撒泼,滚到了可以容纳一个人躺着的拼接沙发上就抱着侧檐不撒手。
一旦睡意上来了,食欲和游戏一下子就成了战败之师。谢公萱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坚决地对游戏和雪崩提拉米苏说过不。
“你们不要过来……咳咳。别过来。”
再这样下去,嗓子可能真的要成破锣了。
“我睡一觉就行了。”
她最后是这么总结的。
总感觉忘记了什么事情……
是什么呢……
比如今天要去上课之类的?
想到这一点的谢公萱刚刚才安静了不到半分钟的大脑突然警觉起来,可以用垂死病中惊坐起来形容。
而距离她不远的太宰治只是按住了手机的听筒,无奈地撑着头,尽量让他们的视线趋于平行。
他轻声问着:“班主任同意了请假,不过他问,后天的‘百日誓师’,如果是这个词语的话。他问你还能作为代表去发言么。”
百日誓师啊……
就是距离高考一百天的,所有高三学生和家长一起走过“成功门”和“成人门”,一起大喊誓言给自己助威的活动。
谢公萱无意识地攥了攥拳。
这个活动啊……她本来就不大想去。
毕竟,没有任何能够到场的家人啊……就算拿着话筒站在国旗下,也始终是一个人。
“麻烦告诉班主任,让战和去吧……反正他的稿子背得比我熟多了……”
刚刚用中文说完,谢公萱有些迟滞的思维突然跟上了趟,现在的太宰治应该还没有速成中文成功吧——
但是她却听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嗯,知道了。”
属于少年好听的声音像缥缈的白羽落入深海,被盐水包裹住最后的回响,却真实地传播到了她的耳边。
他!听懂了!
还回答了!
刚刚好像有个什么叫世界观的东西崩塌了吧!绝对不是她的错觉吧!!
所以,语言障碍是什么时候破除的——
谢公萱还没有出口的一句‘你已经会中文了?’就这样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搭到身上的触感打断了。
是那个一直在很远的地方,好像一触碰就会融化的雪片一样寒冷却单薄的人啊……
无时无刻保暖工作都挺到位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轻声说着:“实在要在这里睡觉的话,还是要盖上被子吧?”
平静而不具攻击性的语气,更像是在征求意见那样。
“谢谢你啊。”她愣愣地眨了眨眼,将被子朝着身上扯了扯,“表哥。”
安静的灯光打在墙壁上,做着不知边际的漫反射,趴在一端的橘猫懒洋洋地伸展了一下四肢。
太宰治不满地眯了眯眼,侧过头时将黑色的发丝晃出不太愉快的幅度。将手机扣在一边的动作似乎在说着【如果不是为了请假才不会把这种刷好感的机会让出去】这样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