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好像县城有情况!有人攻城!”老黑第一个抽出腰刀,护在了家仁身边。
家仁也是皱了眉头,迅速下令,“派人去查探,问问县城出了什么事?什么人在攻城?”
老黑手下的老兵立刻分出四五个,分散开跑向了县城。
老黑等人护着家仁又走了七八里路,这时候老兵们马上带着一个狼狈的城防兵赶了回来。
后边还有两个绑起来的,横在马背上。
“大人,我们趁乱,在攻城的人中抓了两个‘舌头’,还接应到了报信兵。”
那城防兵认出了家仁,卒滚下马就跪倒哭开了,“县令大人,大人!今晚城门将要关闭的时候,有一队人闹事,我们城防刚要去处置的时候,他们去突然抽出腰刀开始砍人。
“我们统领带了兄弟们,拼死关上了城门。但这些人疯了一样,抱了木头冲撞城门,我们又从墙头倒滚油,点火。
“这才算勉强算是杀退了他们,统领派了我们小队出来寻您报信儿,求边关派援兵。结果,路上被发现,我们小队……只剩我一个了!”
许是想起了自己同队的兄弟,这个年岁不大的兵卒哭的更厉害了。
老黑看不惯他这模样,踢了他一脚,骂道,“哭什么哭,怂包样子。兄弟战死了,就拿起刀砍回去报仇啊,哭又什么用!用眼泪淹死仇人啊!”
小兵抹了眼泪,哽咽不敢再哭。
家仁仔细问了一下来了多少人,战力如何,心里有些猜测。
果然,两个‘舌头’被押了上来。
两人都是面黄肌瘦,衣不蔽体,腰刀架在脖子上,他们都抖得像筛糠一样,腿间尿骚味渐渐漫开来。
“大人饶命,呜呜,大人饶命!我们家里还有妻儿,我们没有杀人!”
“呜呜,大人饶命,我家老娘要饿死了,我就是出来讨点吃的!”
家仁冷冷打断他们,说道,“你们是附近村镇的百姓?为什么要攻击县城?领头的人是谁?”
“对,对!大人!”一个人赶紧应道,“我家住青山村啊,家里实在没什么吃的了,水井也干了,山上草叶子都被抢光了。老娘和孩子饿的嗷嗷叫,我就想这出来找点儿吃的。
“有个叫弥陀教的堂主在讲道,说天上神仙震怒,今年都不会下雨了,庄稼绝产,我们都要饿死,只有跟着他们才有活路。
“然后我跟着他们吃了两顿包饭,就被带来这里了!”
另一个人也生怕被抢了坦白从宽的机会,赶紧附和。
“我们根本没拿刀,我们就是找了根木棍子,在后边喊了几声。堂主说县城里有太平仓,仓里有数不尽的粮食,只要破了城,他就开仓,给我们分粮食!”
家仁听得心惊,灾荒年最怕的不是粮食减产,而是有人煽动暴乱。
不必说,这事让他碰上了。
赴任这半年,他几乎大半功夫都放在城外了。
所有村镇都走过,亲自看过了解过。
发种子,挖蓄水池,加强城防兵的训练,太平仓的粮食也是看守的一粒都不少。
如今看来,这些努力全都无济于事。
天灾依旧不可抗拒,太平仓也成了暴徒的目标!
“这个弥陀教总共有多少人?”家仁又问道,“他们的老巢在哪里?”
两个百姓都是摇头,其中一个应道,“不知道啊,大人。这个堂主带了三十多人,都有刀。他们没说老巢在哪里,就说过几日会有什么大人物过来,所以堂主才着急立功!”
家仁看向几个老兵,“他们方才确实在后边,没有伤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