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娘跟你去啊!娘不活了!”孩子的母亲趴在孩子的棺材上,哭喊着,死活不肯撒手。
因为事出突然,棺木是临时采买的,单薄又廉价,实在不体面。
这让孩子母亲越发觉得孩子可怜,哭的越发肝肠寸断!
孩子父亲又痛又恨,见妻子这般,不但不安慰,居然扯起袍角,奔着妻子后背就死命的踹起来。
“没用的东西,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要不是你疏忽,孩子怎么会死,怎么会死!”
上门吊唁的客人们不好劝说,又看不下去,只能找个借口离开。
“蔡家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老太傅舍不得曾孙,一起带走了?
“应该不能吧,蔡家四代人,每代都是一根独苗儿。老太傅不至于让家里断了香火啊。”
“小蔡大人还年轻,应该还能生吧?”
“哎呀,这你就不知道了,小蔡大人那个……之前出过点儿事,已经不能生了。”
“什么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这世间悲喜本来就不相通,蔡家老少的塌天之祸,在旁人嘴里不过是几句闲话儿罢了。
伯爵府里,李老二、温先生和刘志恒凑在一起,喝着小酒,却半晌没人说话。
“皇上真是气坏了,两次出手都是如此狠辣。”刘志恒咧嘴,小声说道,“常家就不说了,蔡家……真是断子绝孙了。”
温先生应道,“蔡家若是聪明,赶紧像常家一样辞官回祖地,也能留条活命。毕竟皇上如今只想那人顺利登基,无暇多顾。”
李老二摇头,“常家没有参与常统领的谋划,甚至常夫人是痛恨常统领的,皇上放老弱妇孺一马,于大局无碍。
“但蔡太傅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就算蔡太傅死了,也总有几分旧情。蔡家有一人活着,就是新皇的潜在威胁。
“而且蔡家也不舍得离开,怕是还等着皇上夺情留用呢。
刘志恒叹气,“上哪说理去呢!蔡家也是倒霉,搅合进这样的烂泥潭了。忠于皇上,太后恼怒,蔡家要断子绝孙。背叛皇上,还是断子绝孙的下场!”
这话说得好笑,但内容实惨,李老二和温先生都不知道应不应该笑了。
到底还是李老二给他们倒了酒,说道,“这世上从来不缺聪明人,虽然皇上处理常家和蔡家,用的手段都很隐蔽,但必定有人会看出端倪。接下去几日,朝堂上要安静一些了。”
“对啊,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但也不会等太久,毕竟已经万事俱备了,皇上马上就要推那人出来了。”温先生端起酒杯,同李老二和刘志恒碰在一起。
“明哲保身,这时候更要小心。”
“对,小心驶得万年船。”
“熬到黎明。”
就如同三人猜测的一般,新都还真不缺聪明人。
常统领出事,还没谁多想。
但蔡家先是天榻,再是断了血脉,就太巧合了。
有些大家族已经敏感的觉察不妙,像巨龟一般迅速收起了四肢和脑袋,藏在坚硬的外壳之下,小心观察形势了。
一夜之间,出入花楼和酒肆的纨绔公子们都被禁足在家读书了。
德高望重的老大人们也陆续请了病假,甚至有的干脆乞骸骨,打算远离朝堂了。
而皇上也一反常态,没有挽留,只是简单问几句就准了……
这实在太诡异了,让所有人都是浑身寒毛直竖。
满朝上下,所有人都变成了暴风雨前的鸭子,缩着脖子惶恐等待。
可惜佳音没机会到朝堂上看一眼,否则一定会高兴的多吃一碗饭。
她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这才对嘛,没道理她一个人提心吊胆,大伙儿一起齐齐整整才好……
洛安书院里,周院长送走了几个先生,眉头也是紧紧皱着。
他们虽然做的是教书育人的差事,外人看来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