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扯动绳子,带累的包蕾差点儿摔倒。
包蕾一直沉默,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她抬起一脚,狠狠揣在长公主的腿弯。
长公主咣当一下,摔个结结实实,磕了一嘴的血。
不等她回头看去,包蕾已经骑在她背上,合拢拳头疯狂捶打起来。
“打死你,打死你!都怪你这个蠢货,呜呜,只有你儿子是人,我们都是牲口,是不是?!
“当年他宠妾灭妻害死我娘,你帮忙掩盖下来,如今又因为他闯祸,搞得家破人亡!
“最该死的就是你,你这个老妖婆,怎么没判你凌迟处死?!”
长公主被打懵了!
原本还在砸烂菜叶和鸡蛋的人群也懵了,下意识停了手。
长公主挣扎起来,破口大骂,“死丫头,你是不是疯了?我是你祖母,你好大的胆子,你给我住手!”
可惜,包蕾根本不听,只是疯狂打个不停,好似要把多少年的怨恨都发泄出来。
长公主到底年长力气大,找了个机会把包蕾反压在身下,开始回击。
祖孙两个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现场上演了一出反目成仇。
有看热闹的人,不断喝倒彩,声声不断。
“打,往死里打,都是祸害,打死一个少一个!”
“就是,没有一个好东西,死了清静!”
“这时候知道错了,先前干啥去了!”
等到看守的官差把两人拉开的时候,长公主已经是满头满脸的血,包蕾嘴里掉了两颗牙,鼻青脸肿。
官差也不客气,抄起刀鞘,一人给了几下,骂道:“马上都要掉脑袋了,还闹什么?
“一人一刀痛快上路,下辈子做个好人!”
说罢,他就吆喝着前边加快速度,长公主和包蕾都来不及说什么,就被拉扯着踉跄往前走了。
至于被长公主心心念念牵挂着的宝贝儿子,这会儿在队伍后边,因为犯了烟瘾昏死过去,直接在路上被拖行,衣裤破碎,同死掉没什么区别了。
新都没成为新都之前,只是一个州府,用于砍头的菜市口,几年也没机会热闹一次。
但这一次就把之前多年的热闹都补回来了。
这会儿,一排十个木墩子摆在空地中间。
十个刽子手,头上绑了红头巾,只穿了皮坎肩,前胸露着黑毛,手里捧着锃亮的鬼头刀。
围观百姓悄悄看一眼,都是吓得忍不住多后退两步。
断头台后边,摆了一张桌子,三张椅子。
新亭侯坐在中间,左边是宫里的冯公公,右边是刑部尚书大人。
这三人代表的是主审人、皇上和朝堂。
聚集在一起,就是天武所有势力一致对外,坚决要把芙蓉膏连根拔除的信念。
站在场外,等着为家里人收尸的人群,即便哀哭不忍,也没有一个敢上前求情或者拉扯的。
眼见日头到了天空正中,刑部尚书说道:“侯爷,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侯爷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只是点了点头。
冯公公立刻取了圣旨开始宣读起来。
所有人都跪倒在地,冯公公读的抑扬顿挫,其实却没有过心。
他偶尔扫一眼即将被砍头的众人,还有些厌恶。
怎么就接了这么个差事呢?
满眼的倒霉蛋儿,满耳的哀苦求饶,真是晚上睡觉都容易做噩梦。
改日一定要抢个去碎金滩的差事,必须去郡主的暖房多坐一会儿。
多看看那些盛开的花儿,吃几个清心的果子,否则都去不掉这个晦气!
他这里可以走神,其余人却是听得无比认真啊。
再次确认家里人要被砍头,有人又哭了起来。
而那些被判苦役的,却是劫后余生,想笑不行,哭又不敢,卡在中间很是为难。
倒是那